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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下,身邊暗夜青草,略有料峭春寒。
“陛下,”中常侍小心地道,“外面涼,咱還是回去吧。”
劉邦笑笑,不在意的仰頭看天,喊道,“大風起兮雲飛揚啊。”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何必惆悵?劉三哪裡是惆悵的料子?朕是老了,可是朕的兒子,孫子也漸漸長起來了。他們氣血蓬勃,心中自有丘壑,他們將將自己打下的這個江山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千百年後,不知名的人走過這片土地,會知道,締造了大漢萬世江山的第一人,他叫劉邦。
劉邦豪氣復生,仰天長笑。
天上的星辰將知道,朕的名字,叫做劉邦。
喝了太多地酒,劉邦沉沉睡去。天將明的時候,夢得戰鼓連天敲響,自己茫然四顧,四周竟無一人,遠方一員悍將騎著烏騅馬向自己賓士而來,在馬上抬起頭來,竟是自己多年的夙敵,項羽。
“豎子劉季,”項羽橫戟揚眉喝道,“某一生七十二戰無一敗,今日且與你戰七十三,拿命來。”
劉邦吃了一驚,只覺得項羽手中的虎頭盤龍戟地刃寒已經刺到面前,連忙後退,啊的一聲,從床上摔了下來。
“陛下”帳外,內侍驚呼。
這一摔,卻摔到了劉邦的左臂,初時尚不以為意,過了半日,竟現烏腫之色,仿如刀戟之傷。隨性御醫勸劉邦休養,劉邦卻搖搖頭,無謂笑道,“朕運歸於天命,豈在人為?”執意反轉長安。沛縣父老們跟隨其後送了又送。待得再也不能繼續送了,才跪下拜別。
漢十二年春三月,江南江北桃花繽紛開放的時候,高帝劉邦,終於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大人,”中常侍面色沉重從槐裡離宮出來,對趙乘道,“陛下一直在發著高熱,實在是不能繼續前行了。”
趙乘回頭,沉默著看著長安方向,彷彿可以看到長樂宮飛起的崔嵬簷角,“可惜。”他扼腕道,“就差那麼半日路程。”
皇后呂雉與太子劉盈星夜趕赴離宮探望病重的高帝。進殿的時候劉邦正將內侍呈上地藥湯狠狠的摜在地上,“什麼庸醫,也敢來治朕的病?”
“哦,你們來了啊。”他揚揚眉,擁被高坐於榻上,瞧著進來的妻子兒子。
彷彿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次家常見面。
彷彿之前半生所有的生疏,隔閡,矛盾,全都不曾存在過。
“陛下,”呂雉柔聲上前,握住他地手,“病了,就得服病,你這樣不肯吃藥,怎麼好地起來?”
劉邦其時燒的面色發紅,反而瞧著很是精神,瞧了呂雉一眼,笑道,“朕不肯吃藥,皇后心裡才痛快吧?”呂雉怔住,不能出言。
“阿雉啊,”劉邦欲換個姿勢,驟然覺渾身乏力,這才服氣,瞧著面前髮妻,十多年啦,昔日豐沛鄉里地呂三娘子也老的瞧不出來從前模樣了,“你怨朕吧?”
“無妨。怨著吧,怨著吧。朕答應你,下輩子再碰著你,不娶你了。”
朕這一生,給了你什麼呢?到頭來只能給你一個承諾,來世相逢,必不再結髮。
這是朕此生,唯一真心給你的恩典。
呂雉抬頭,瞧著面前的男人,口茫然,心茫然。
她怨恨了他一輩子。
初嫁他是怨他不夠年輕,不夠俊朗,不夠出色。
為他持家時怨他心野,不常著家,獨留著她面對一室操勞。
流落亂軍中之時恨他不能相救。
回到漢宮後恨他另結新歡不顧結髮之情。
做皇后時恨他偏心幼子一意易儲。
到他要死的時候,恨他,恨他,發此毒誓,來生不必相見。
呂雉搖搖晃晃離開。我們之間,夫妻多年,相互折磨,連來世的情分,都透支幹淨。
可是,你死的時候,我還是心裡難過,宛如刀割。無論愛恨,你我已成彼此生命中血肉相連,以刀剜之,必成重傷。
呂雉掩門。
劉季,一路走好。
從開書開始,劉邦,呂雉,戚懿,一直是評論區爭執的熱點所在。
其實,就我自己而言,也對歷史上這三個人很有感想,才會本能的在第一卷中,為他們花費了不少筆墨。寫下我所理解的劉邦,呂雉,戚懿。
對錯自有公論,感情卻是複雜的。
而這三個人的關係,在劉邦死的時候,到達了一個高潮。這前後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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