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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
有無數次劍刃砍向於他,總被斜刺裡的劍鋒格過。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山崗之上。屍身堆成地毯,漢淮雙方在這地毯之上繼續不死不休的糾纏。
忽然,面前一個素日相熟的侍衛面露驚駭之色,大喊一聲“殿下”,撲過來一把推開他。
劉盈尚未明白髮生何事,只聽耳邊弓弩嗚嗚劃破空氣之聲。擦過自己的頰。射入這名侍衛額頭。
鮮血混著腦漿流下來,侍衛緩緩倒下。
落日長河之下。被推下車的孩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步步的向父親走去。
劉盈無暇去扶侍衛,轉身舉劍,用盡全身力氣格住厚重的劍鋒。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爬起來之後,拍拍跌疼的傷,昂首繼續前行。
而就在這一個轉身間,他一個大跨步,從六歲跨到十六歲。
驚魂甫定。
“太子殿下。”來人覷了眼旌旗之下地另一個少年,笑聲渾厚,身披玄色鎧甲,滿面虯髯,英姿煥發,“算盤打的倒好,只是大約沒有料到老夫會親自前來吧。”
劉盈只覺得虎口一沉,雙手發麻,不由得退後一步,卸去劍勢,抬眉笑道,“怎麼會呢?英伯伯,小侄正候你大駕。”
淮南軍甲天下,軍中最善戰的大將是誰?
是英布。
所以這支寄予了他全部希望的敢死軍,他怎麼會不在其中?
一時之間山崗之上風雲再變,漢軍以許襄做餌,誤導淮南叛軍,藉以保證劉盈地安全。本是得計,但也間接造成英布與劉盈劈面之時,大多數漢軍竟一時間趕不過來的局面。
頃刻間整個山崗都靜得一靜。所以人都屏聲靜氣的看著。
英布生性驍勇,一劍不中,隨即再劈,劉盈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什麼規劃都來不及細想,本能的接著英布的攻勢。不過三劍,已是蹬蹬退了七步,只覺得雙臂打顫,手中御賜越重之劍,已經是沉重的提不起來。
但這七步的時間已經足夠緩得一緩。
山崗下忽有大黃弩破空而來,少說也有六石之力,專撿著英布要害之處射來。英布左支右絀,瞬時間,餘光就瞥見大批大批的漢軍湧過來,將劉盈重重護在後面。
“老啦,老啦。”英布在心中慘笑。若是再年輕十載,適才最後一劍已經足以斫斷劉盈手中劍,順勢削去他一段胳膊。
他到底是一世梟雄,一擊不中,並不氣餒。凝神應付拋下手中弓弩趕過來地漢將。
眾人之後,劉盈將劍插在地上,面色蒼白,忽聽得崩的一聲,周圍侍衛小聲驚叫。怔了一會兒,這才發現,插在地上的天子賜劍齊齊從中折斷。
背後冷汗尚未來得及滾下來,已經聽得身邊一聲高亢歡呼,
“殿下,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回頭望,果然山崗之下,遠遠可見一行騎軍迤邐賓士而來,蹄下盡是煙塵。為首玄色重尾旌旗之上打著大大的一個“漢”字。
日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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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的時候,他的天地被楚軍鐵騎踏破。他曾寄望阿父為他補起這片天,可是,阿父做不到。”以己度人地想,一個孩子在逃命地過程中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從馬車上推下去,這種慘痛地經歷,是會讓人得心理疾病的。魯元和劉盈都有漢二年後遺症,平常看不出來,但是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魯元選擇向愛情尋求庇護,而劉盈用鐵血的戰爭治癒自己。
這是男與女性別的不同。
用一個慣常的比喻而言,父親是屋頂,而母親是牆,他們共同撐起了一個家庭。那麼對這對大漢第一開國家庭而言,劉邦並沒有為他的子女撐起家庭的頂,父親在孩子的眼中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他的表現能夠撐起孩子的脊樑,幫孩子少走很多彎路。作為一個父親,劉邦不合格。而呂雉呢,估計是那堵牆太厚了,還忘記了設門,她想將這對兒女永遠圈禁在自己的牆中,是保護,也是禁錮。
雖然一個很看重,一個不看重,但是,他們都不算合格。
六十三:儲君
最先趕到的援軍是邊城守將高驪所率五百騎軍。
進入太子軍營的時候,轅門杉木已經化為焦炭,營中滿地狼藉,遍地屍體,有漢軍服飾,也有淮南叛軍服飾。
“尋太子殿下下落。”高驪揮手道。
血色囫圇,最深重的地方從轅門到營中,然後指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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