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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笑著對他道,“盈兒乖,你和姐姐在這兒等著,等阿父脫了追兵,就回來接你們。”他面上在笑。一片慈祥和樂,可是推著自己的雙手有著不容拒絕的力度。
“咚,咚,咚……太陽昇到群山山頭。一束陽光透過樹梢照耀下來,玄色的旌旗在風中招展,雲天開闊。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一聲聲急促的戰鼓由遠及近傳來,與心跳的頻率融合在一起,到最後,響若雷鳴。
“叛軍就要殺過來了。”不知名的軍士喊了一聲。
他彷彿可以聽見。十里,百里之外,漢室援軍奔馬在大道之上踏起的馬蹄之聲。
摔下車的時侯,沒有人知道,在那一剎那,他是怎樣地驚駭欲絕。
夏侯叔叔將他又抱上車去。阿父又推他下車來。最後阿父瞪大了眼睛發火。“再這麼下去,我們都得被追兵追上。”
所以你就選擇拋下兒子。對麼?
六歲的時候,他的天地被楚軍鐵騎踏破。他曾寄望阿父為他補起這片天,可是,阿父做不到。
後來,阿父立他為太子,父慈子孝,阿母歸來,阿姐出嫁。
一切看起來都和樂融融的好了。
他也漸漸忘記了,當年那駕蓬蓽馬車之上,阿父推他下車那一刻地驚駭。
風聲靜止,他可聞見空氣中血腥之氣,殺伐不絕於耳。
“咚咚咚”鼓聲如密雨點一樣的響起來。身邊的侍衛拔出劍,神色謹慎戒備。
振聾發聵的鼓聲強敲破了蓋在記憶上的那層紗,這才窺見了,心上斑駁猙獰的傷痕。
這些年,他不去看,不去想,可是他知道,傷痕在紗布遮掩之下腐爛,灌膿,漸漸綿延成了一種病。
日在東天,約是巳半。
一個,兩個……三個
淮南叛軍玄色的盔甲出現在山崗之下。
千餘淮南叛軍,付出了八成傷亡的代價,終將這一百八十二名同伴,送到了這山崗之下,自己面前。
“投石。”劉盈肅聲道。
大塊大塊地羊頭石從山崗之上滾下去,瞬間砸死了數人。而淮南叛軍的氣勢亦不得不緩上一緩。
他刷的一聲抽出腰中劍,刷的一聲出鞘聲清脆,“擂鼓。”
鼓聲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咚咚的擂起來了。八百精兵已經為山下地殺伐之聲激紅了眼睛。在那片地方,數千地漢軍為了拖延山崗之上鼓聲的響起,付出了生命地代價。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他們都回不去了。
“鏘。”第一聲雙劍格擋之聲。
“嗤。”第一聲劍鋒遞進對方胸膛的聲音。
鮮血濺在臉上,身上,劉盈來不及伸手抹去,他揮劍,斬斷衝到面前的一個淮南軍的胳膊,乾淨利落。
他是大漢太子,但他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少爺。
經過那一年刀兵之禍,這些年,他一直督促著自己練習騎射刀兵之事。只為了若再遭逢當日之事。不再只會瑟瑟發抖,求取別人庇護。
於是每日清晨早起練習劍術。
如果連自己的阿父都無法靠住,在最絕望地境地裡,還能夠依靠誰呢?
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夏侯嬰。
煢陽道上之事。是他此生的一道傷,就算親手殺敵,也無法癒合。
漢軍與淮南軍激戰起來,淮南叛軍遊弋著自己的目光,判斷著哪一個才是大漢太子。山崗之上,層層漢軍侍衛將劉盈,張偕,許襄圍護起來。誓死血戰。
“就是他了。”忽有一人指著大漢節旗之下白色魚鱗甲的少年道,“文裡文氣,連劍都拿不動,一定是漢廷的小白臉太子。”
於是一百餘淮南叛軍都盡力向白胄少年衝殺而去,一時間,少年地面色煞白,然而摸了摸腰間,很快的又平靜下來,面容之間充滿了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血意。
“喂。”劉盈又是驚駭又是好笑,哭笑不得的喊了一聲。卻被張偕一把握住手,掐了一掐。
“還不快去保護太子。”張偕嘶聲喊道,指著漢旗之下的白胄少年。
眾侍衛會意,俱都湧向漢旗之下。只是有意無意裡還是偏著劉盈這邊。淮南軍奮起餘勇,一次又一次的發起進攻,丟下一具具屍體,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漢軍擋了回去。雙方的鮮血流出來,浸染了整片山崗上地草地。
太陽將近中天,時日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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