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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託著腮,靠在案上,忽然又想起了當日在瓊陽食肆,邂逅張偕的情景。
舅舅說他是不是長安佳公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看見張偕,就會讓她無可抑制的想起莞爾。
莞爾和張偕,幾乎擁有相同的一張臉。
第一眼看到他,她幾乎以為他就是莞爾,因為放不下她,所以千辛萬苦的追來。可是荒唐的想法只在一剎那就醒了,她看到他眸底的陌生。
她的莞爾,才不會這樣看她。
莞爾不會讓她難過,不會看她無措,不會放她在茫然中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他一直勇敢的保護著自己,直到命運將他們分開。
見到張偕之後,幾乎一整天她都在迷茫中度過,山珍海味入口也嘗不出好,迷迷瞪瞪的被酈疥送回宣平侯府,父親本是怒氣衝衝的等著罰她,見她這幅樣子,倒是什麼重話都說不出口了。只是吩咐荼蘼小心的照料她。
一個人蒙著被子哭了大半夜,自來這個時代後漸漸安定的心思被這張與莞爾酷似的臉給勾起了惶恐與想念。醒來的時候她用厚厚的粉遮去微腫的淚痕,告誡自己,不管有多麼想念,那人終究不是莞爾。
她清楚的知道,張偕不是莞爾。
莞爾就是莞爾,莞爾的好,莞爾對她的意義,不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以取代的。張偕再好,也不是她的莞爾。她一直清楚的知道。
“阿婆,”她驀的開口,心中悶悶的,“我去東宮尋舅舅去。”
出了椒房殿,離與劉盈約定的時間還早,她帶著荼蘼,慢慢的走在行道之上,不知不覺聽見渠水流動的聲音,轉過廡廊,見陽光普照,飛渠之水從一端傾瀉而入酒池,漾起深幽幽的綠,又從另一端流出,往神仙殿方向靜靜流去。站在之前,水汽微溼鋪面而來,心情便奇蹟的好了。
五月的天有些熱了,張嫣在酒池邊站了一會兒,覷覷左右無人,褪了襪子,坐在亭邊緣,手扶著扶欄,腳方方能踏進池水之中。
“翁主,”荼蘼不贊同道,“女兒家這樣不好。”
“又沒有人瞧見。”張嫣不在意道。
“誰說沒有?”一個聲音促狹喝道,張嫣嚇了一跳,回頭看,如意站在亭外,朝著她咯咯的笑。
“你嚇死人了。”張嫣抱怨道。
“那是你膽子小。”如意跳到她身邊坐下,瞧著她蕩在碧波中的裸足,讚道,“你的腳,倒很漂亮。”
張嫣氣的哭笑不得,“成天盡評人漂亮不漂亮,難道人家的臉還比不上一雙腳?”
“那是。”如意頷首,又沾沾自喜道,“不過還是比不上我母妃,她才是真漂亮。”全身上下,無一不美。
哼。
女人,無論年紀大小,對這個詞彙都是非常敏感的。張嫣氣鼓鼓的別過臉去,不肯搭話。
“你不信?”如意揚眉,忽又發覺不對,“論理你該叫我舅舅的,怎麼敢直接喊我名字?”
張嫣拿不屑的目光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到頭,“你才比我大多少?也好意思讓我叫你舅舅。”
說到這兒她略顯怔忡,若說年紀,劉盈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比前世的她還要小著幾歲,當初,為什麼她那麼輕易的就肯喚他一聲舅舅?
如意不服氣道,“管比你大多少,是舅舅就是舅舅。輩分擺在那兒,就是我剛出生的八弟,你也得喊一聲舅舅。”
她抿唇虛虛的一笑,忽的伸出雙手去扯劉如意的雙頰,“想我喊你舅舅啊?等你脫了這身孩子氣再說吧。”
“噯,疼——”如意的聲音都變的有些漏風,卻狠狠瞪退了要上來懲治張嫣的嬤嬤,揉了揉頰嘟噥道,“不叫舅舅就不叫舅舅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會子父皇應該陪著母妃在鴻鵠樓宴舞,”如意轉了轉眸道,“我母妃的舞可美啦,我帶你偷偷去看,定要你承認我母妃是天下最漂亮的。”
“噯——”張嫣被突發興致的如意拉的幾乎停不住腳,“我還赤著腳呢,等等我啊。”
“我們為什麼要躲在這根柱子後頭?”神仙殿中,張嫣不自在的扯著身上衣裳,輕聲問道。
又不是做賊,大大方方進去就是了。
“因為我們是偷看麼。”如意不屑低頭答她,“當然要越低調越好。”
張嫣氣的眼前發黑,顫抖的手指指啊指,“你確定你這是低調?”
鴻鵠臺高七尺,其上桐木抱柱,珠貝為簷,中庭彤朱,丹漆砌皆銅,沓黃金,塗白玉,並以明珠翠羽飾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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