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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偃猶豫了一會兒,“可是阿母說,偃兒年紀小,不能喝酒。”話雖如此,小男孩天生的對陌生的事物有高度的好奇心,張嫣手中的杯盞晃到左,他的眸光就跟到左邊。晃到右,又跟到右邊。
張嫣咬著唇偷偷的笑,左頰淺淺地一個酒窩兒,“沒關係,咱們偷偷喝一點,不告訴阿母。”
過了一會兒,魯元回到席上,只見得自家兒子坐在案後,身形搖搖晃晃,一張粉粉的臉頰了紅彤彤的像是山茶花兒。
“偃兒,你怎麼了?”她詫道。
只聽得嘭的一聲,張偃應聲摔倒,滑到了案下。
張嫣偷偷瞪了伺候在自己姐弟案後的侍女一眼,跳下來扶起弟弟,忍笑道,“阿母沒事,只是弟弟瞧著嫣兒盞中酒漂亮,纏著要我給他喝。結果不過是喝了一小口,就醉了。”
“你呀,就頑皮。”魯元瞪了張嫣一眼,吩咐道,“扶小世子進去歇一歇。”又囑咐張嫣道,“這酒重,阿嫣你也別喝了。”“好。”張嫣頷首乖巧應道。
臉上一陣一陣的燙,酒勁上來,雖然不至於像偃兒一樣醉倒,倒也有些儼儼然了。殿上空氣濁悶,她和阿母說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起身,出殿吹吹風。
冷風兜頭吹過來,一個激靈酒就醒了。她靠著柱子坐在闌干之上,瞧著滿殿彤朱流壁,聽著隔牆觥籌交錯,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覺有衣衾覆於身上,迷濛睜眼,看到長騮,以及站在長騮身後地來人。
“舅舅。”
她淺淺笑道。
怎麼找到我的,又是你?
劉盈俯身摸了摸她地額,問道,“你頭疾好了麼?”
“大致都好了。”她彎唇道,“恭喜舅舅,外立戰功,喜得貴子,雙喜臨門啊。”
“多謝阿嫣我聽你舅母說,”劉盈一笑道,“當初淮南烽火傳到長安時,你很是為我著急。舅舅謝你這份心意。”
她自問倒是當得起他的謝的,於是也不辭,笑喚道,“舅舅?”
“嗯?”
“沒事我很開心,你能平安歸來。”
甜甜的一章吧?
六十五:懵懂
漢十二年
上元
上元是一年最熱鬧的時日之一,又兼南方淮南之亂剛剛平定,大漢國境昇平,長安城中在這一日掛起無數彩燈,相與慶賀。
張嫣穿行在東市當中,沿途欣賞各家市肆掛出的彩燈,或有心思巧妙,令人歡喜。
“哎,荼蘼,你瞧你瞧,”她興高采烈的指著一家市肆斜挑裡打出的最上一盞蝴蝶宮燈,“那盞燈多漂亮?”
“再漂亮也是小手藝。哪及得侯爺花大價錢請專門的彩燈師傅打得漂亮?”荼蘼撇嘴道,“小公子若是想看漂亮宮燈,只在府裡就看的到,何必巴巴的跑出來?”
張嫣抿唇笑笑,“家裡的燈再好,也及不上外面的這點子人味。”她吩咐下人買下宮燈,道,“正好拿過去博燕隱哥哥一笑。”
淮南之戰已經過去了一段日子,對士兵的撫卹已經發下去。而當初中軍帳中一戰死國的漢軍將士,呂皇后更是特意加了一份例錢,以表對維護太子的恩德。雖然最後分到死去軍士家人手中,不過數十錢,眾人已是感恩戴德。看起來,一切都平和安樂,大漢江山日益鞏固,帝都長安一片太平日月,隆重慶祝上元。
張嫣嘆了一口氣。
她想起了張偕。
關內侯張偕的右眼亦在淮上一戰中受傷,回京之後一直在留侯府休養,陛下遣太醫探視。道是並無大礙,慢慢將養就好。
只是,誰都心知肚明,無論如何,傷到了眼睛。日後目力終究會受損一些了。
家人與燈販爭吵的聲音傳過來,張嫣愕然回神,問道,“怎麼了?”
“公子看中的這盞燈,”家人執燈轉身不服道,“他說了要百錢,結果小人付給他,他又不賣。”
她挑眉稀奇道。“為什麼不賣,這燈有人預定麼?”
“那倒沒有。”賣燈人苦笑道,“只是公子你地人給的是莢錢,若是莢錢的話,得要百五十錢。”
“莢錢怎麼了?莢錢也是陛下明令發行的。”家人猶自道。
“您這話我也知道,”賣燈人也寸步不讓,“只是我若收了你的錢,到別處也當不得半兩錢花啊。”
張嫣要了一枚秦制半兩錢,和一枚莢錢,掂在手中。見莢錢方寸比半兩錢小了大約三分,分量也要不足六成。二者面文卻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