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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舐傷
張嫣大聲叫道,“舅舅。”聲音中含著驚惶。
而同時,因為她竭盡全力的後仰,少年的唇從她的右頰上擦過,醇酒的氣息夾著一絲甜膩,混合著少年身上的熱力,充鬱在口鼻之間。一瞬間,知覺特別敏銳,其上細小的絨毛,分明能感觸到少年雙唇的溫熱和如羽毛般的柔軟。
劉盈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雙眸望著懷中的少女,她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嬌柔動人,而左耳垂上一粒胭脂痣,色澤鮮紅,微微凸起,很是可愛。
“阿嫣。”劉盈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推開,“你怎麼在這裡?”
她蹌踉了一步方站住,抬頭道,“那就要問舅舅你了。”
她力圖說的義正言辭一些,然而適才的場景盤桓在心頭,揮之不去,面上的熱度一直在灼燒,最終燒的連頭都抬不起來。劉盈亦是尷尬的目光都沒有擺放之處。
這意外的變故,讓二人之間氣氛曖昧而又尷尬。一時間,張嫣有點惱,有點想哭,有點想伸袖狠狠的擦拭面上的痕跡。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軟軟問道,“舅舅如今這般自暴自棄,可還記得當年延請商山四皓之時,曾經說過的話?”
當時他正是胸懷天下志的時候,心志堅定而目光清亮,在鬚髮皆白的東園公面前侃侃而談,自通道,“煌煌者為華,恢恢者為夏。”
那個說著“我只盼能讓百姓漸漸富足安樂。不再受戰亂之苦。”的少年,到哪兒去了?
劉盈目露痛苦之色,淡淡道,“阿嫣,你還太小。不會懂。”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張嫣尖銳質問道。“當年高帝與西楚霸王逐鹿天下,又何嘗戰無不勝,幾死者數焉,若他也像你這樣,一遇到挫折就頹然放棄,這天下如今會姓劉?”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劉盈煩躁的動了動腿腳,“如果是面對敵人,再多地挫折。朕都不會畏懼。可是,”他的眸中透出一點軟弱迷茫,“若那個人是你嫡嫡親的母親,”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能怎麼辦?
正因為是血脈相連,所以不能放棄,不能妥協,不能背離,不能……
不能面對。
他伸手撫額,“朕永遠都想不通,殺人亦不過頭點地。她就有必要做到這麼狠決的地步?”
“為什麼?”張嫣冷笑揚聲道,“那你可得去問先帝。”
“阿嫣,”劉盈嚇了一跳,揚聲斥道。“你不得對先帝不敬。”
“無禮?”張嫣瞥過他一眼,“陛下大概忘了,只要我覺得有理,縱然是先帝在世時,我也是敢在他面前說話地。而今日太后與戚夫人鬧到這樣慘烈的地步,不得不說,當年先帝也要付上一半的責任。”
“你這是欲加之罪。”
“呵呵,”張嫣笑著搖頭。“陛下是男子,所以不懂女子在想什麼。古語有云,齊家,治國,平天下。先帝在後兩者做的都算出色,偏偏在齊家之上。端不平水。於是埋下禍根。先帝寵愛戚夫人,於是放任她挑釁皇后。甚至……。他若是真的為戚夫人好,就該教她知進退之道,明處事之分。很多時候,家庭就像一個國家,為人夫需有平衡之道,正妻無寵而擘妾當道,焉有不取禍之理?”
“照你這麼說,”劉盈苦笑道,“丈夫在自個家中也要兢兢業業,不能隨心,豈不是太辛苦?”
“比不上女人辛苦。”張嫣揚眉,忽的冷笑,“還是,在你們眼中,女人就是一個消遣,根本就不必管她們的喜怒哀樂?”她瞧了瞧凌亂的御榻,“陛下可還記得,昨夜躺在這張榻上地女子,她叫什麼名字,長的什麼模樣?”
“這”這回劉盈是真的尷尬了。
“所以啊,”她撇撇嘴,將聲音放的很輕,“男人,都是這樣的。一方面痛苦於不能理解那些為上代恩怨所誤的女子,另一面又在製造別的女子的痛苦。”
“阿嫣,”劉盈惱羞成怒,辯解道,“朕是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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