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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閼氏,”劉擷輕輕問道,“她對大漢地事情很熟啊。”
“是的。”朱朱應道,“因為雙轅車和善於打造刀劍,她在草原各部落有很高的權威名聲。數年來,匈奴侵犯漢境,她都要犯將為她找各種大漢書簡,她甚至熟讀《左傳》,還會寫一手端正的小篆。”
劉擷沉吟片刻,忽然想起那位在途中篝火邊陪著自己飲酒看星星了一夜地年輕匈奴男子,“那個叫渠的左大都尉,又是怎樣的人?”
朱朱神色瞭然,侃侃道,“他是阿蒂閼氏的同母兄長,左谷蠡王最出色的兒子,以及公認的繼承人。卻留在王廷多年,憑著自己的勇武得到了匈奴二十四長中的左大都尉。閼氏到龍城之前,是他主動向單于請命,去迎接閼氏。”
“主動請命?”劉擷微微訝然。
“是地。”
為什麼,劉擷思索不得解,她確定她曾從那個年輕匈奴貴族男子身上感到一種善意和些微的沉迷,但她與他從無交集,這善意從何而來?
她憶起月夜下渠黧黑的膚色,以及帶著些許懷念的眸光。
他笑著說,““公主和她,一點都不像。”
“她?”
“嗯。是靜閼氏。哦,按照你們漢人的說法,應該是叫須平長公主。”
月色像水一樣在記憶中靜靜流淌,她若有所思的問道,“渠都尉,對靜閼氏很好?”
“是地。”朱朱頷首,慘然道,“當初靜閼氏逝世,他盡過很多力。這些年,若不是有他對我和洛洛照拂,也許我們早就是一黃土了。”
劉擷微微微笑,彎下腰,替氈毛榻上沉睡地離離掖了掖被子。
漢長安未央宮天祿閣
“將先帝九年後的起居錄取出來給朕。”劉盈吩咐道。
“諾。”小吏揖拜應道。
天祿閣進深頗深,顯得有些陰暗,天光從直欞窗中透進來,微小地塵埃在光束中歡快的動盪,劉盈立於窗前,靜靜等候。
漢匈之間的和親總算塵埃落定。劉敬卻依舊被羈押在廷尉獄中,不能開釋。母后認為劉敬當年私與冒頓約,忘君恩,負故國。而先帝既逝,便無人可證當年劉敬是否真的曾將此事稟於君前。
起居錄置於卷架的最頂端,青衣書吏攀登梯子去取。天祿閣經常打掃揩拭,書卷上倒沒有落下什麼灰塵。他將厚重的竹簡放於懷中,一個不小心,架上的數卷竹簡帶落,砸在地上。
“怎麼了?”劉盈聽到了聲響。
書吏吃了一驚,連忙跪地叩拜,“臣罪過。”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便本來有氣,看到這樣子,劉盈也禁不住失笑,“這麼點事,男兒丈夫也要哭啊?”
“收拾一下,把起居注拿出來給朕。”
“謝陛下。”
要說不怨劉敬生事,那是假的。但劉盈還是不願意冤枉臣子,在九年末的起居注中找到了那條記錄,他嘆了一聲,將竹卷放入袖中,不免望了適才那個哭泣的書吏一眼。他青衣消瘦,面容清秀。
“朕應該見過你數次。”劉盈道,“是在……”
“臣曾在相國官署執贊導之事。陛下勤於政事,來往官署之間,臣曾有幸效勞三次。”
“哦。那你怎麼卻到天祿閣來了?”
“那是……”閎孺激憤欲言,面色潮紅,卻終究咬住了話尾。
“怎麼了?”他又取了數本天祿閣孤本典籍,吩咐從人帶回宣室,不經意問道。
閎孺卻是委屈了很久,終究忍不住道,“臣不知道出於何因得罪了張娘子,讓她命人將臣貶到了這天祿閣。”
雖然同為宮官,但天祿閣的清苦與相國官署比諸,實在是天差地別。
“阿嫣?”這回答到實在是讓劉盈吃了一驚。笑道,“不會吧?阿嫣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閎孺攏手叩拜,“臣若有錯,心甘情願受罰。只是臣實在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好了好了。”劉盈沒多大耐心說話,擺手嘆道,“你先隨朕回宣室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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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於是因為承諾過今天回漢朝,so,多加了後面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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