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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歡喜色,真心恭賀劉盈,她做不到。但要讓她因此對付王瓏腹中無辜的胎兒,她同樣,也做不到。
呂后左右瞧瞧,待殿中眾人解意退下,才道,“阿嫣,來,到本宮身邊坐下。”
她摸著張嫣的絲,笑道,“這才像我呂雉的外孫麼。心中有惱,便明明白白說出來。如果明明心裡惱地很,面上還要裝成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強顏歡笑,就算做了一輩子皇后。得了半籮筐賢名。又有什麼意思?”
張嫣噘唇道,“可是進宮之前。阿母教誨我說,做皇后要大度。不能夠對陛下寵幸其他妃嬪而心懷嫉妒。”
雖然,她在心裡偷偷畫了個圈圈,她從來沒有在心裡認可聽從過這些話。
呂后啐道,“別聽你阿母的。”天光從長樂宮的門戶中照進來,照在她森然的面容之上。有些明暗不定。“她都被那些個酸儒教傻了。若不是她是長公主之尊,有我和皇帝給她撐腰。這些年,你父張敖又地確尊重於她,只怕早就被啃地連骨頭都不剩了。”
她的目光微微一轉,肅然中竟顯出一分淒涼來,“阿嫣,你卻不同。哀家不可能護你一輩子,在這座未央宮中,你要想好好地活下去。就要學會自己去打拼。椒房殿不是你的終點。哀家寄望有一天,你能夠接替我。成為這座長樂宮地主人。”
那個清明的早晨,張嫣便被接踵而至的悲傷所打動,垂眸輕輕道,“我才不想要這長樂宮。我只想,好好的和舅舅在未央宮中相守。”
呂后聽清了她的嘟噥,不免唾棄她地痴心。然而心中卻掩不住歡喜,當初,她親手撮合了兒子和外孫女的婚姻,自然也希望他們能和美。
作為過來的女子,她其實不屑於張嫣的痴善。
但是,作為劉盈的母親,阿嫣這般戀慕劉盈,她到底與有榮焉。拍了拍張嫣的手,殷殷道,“哀家已經替你想過了。你縱是皇后之尊,膝下若無嫡子伴身,他日依舊是局面難支。此番王瓏有孕,於你,也是一個契機。”
張嫣默然無語。
“哀家倒要看看,”呂后抿了抿唇,抬頭,森然道,“她有福氣生皇子,可有福氣享皇子的福。孕育事本看天意,一時也急不得。待那王氏產子後,本宮做主,將她的皇子託在你膝下撫養,雖非親生,倒也可解一時之急。”
她一字字說的森冷,張嫣聽地悚然。呂后此策,對王瓏而言,自然是冷血至極,但對自己卻真是一片拳拳愛心。她雖自忖心正,但也做不到為了一個外人而不領呂后地情。
“多謝太后好意,但我用不著。”
她不顧呂后遽然不悅的臉色,倨傲地抬起頭來,“我張嫣若要養孩子,便要養自己的親生骨肉。給別人養孩子,不僅自己心裡疙瘩,長大後,若那孩子知道他的身世,又會怎麼看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不要做。”
“說的輕巧,”呂后冷笑,“阿嫣,你至今尚未與陛下圓房吧?這嫡皇子何年何月才能出世?若是遙遙無期,而中有變故,你豈非追悔莫及?”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血淋淋的剖開傷口,張嫣倔的將唇抿成一條直線,面色蒼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不信舅舅捨得讓我落到那麼不堪的境地。太后,”她放緩了聲音,柔聲道,“來日尚方長。陛下和我,都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你又何必那麼著急?”
“我亦不想著急。”呂后目光明亮,道,“而是,阿嫣,你身後站著呂張二氏,他們需要一個穩妥交待。”
張嫣咬牙道,“三年。若是三年以內,我不能讓舅舅心甘情願與我圓房。我便如太后意,領養皇子。”
“好。”呂后拊掌,道,“你既如此說,哀家便再等你三年。”
她逼到了一個答案,便不再咄咄逼人,重放柔了聲音,問道,“阿嫣,你可想好了?”
張嫣點頭道,“是。”
呂后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聲音沉靜,“我本來想給王瓏母子留一條活路。阿嫣,你若沒有這慈悲心,那就不要怨本宮狠心了。”
張嫣沉默了一會兒,許久後,輕輕道,“太后的打算,與阿嫣無干。阿嫣不打擾太后休息,先回未央宮了。”
長樂女官蘇摩親自送張嫣上了鳳輦後,回到長信殿。神色之間略顯遲疑。
“怎麼?”呂后瞧見她,微微一笑,“阿摩,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有什麼好避忌的?”
蘇摩揖拜呂后。輕聲道。“是,太后。我只是想不明白。張皇后固然親近,但王美人腹中的孩子到底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