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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盈出酒肆的時候,見一輪明亮的月盤已經升到當空,照在地上,顯得很是清冷。阿嫣仰臉看著月色,神情竟比月色還要清冷幾分。
他咳了一聲,喚回阿嫣,將一囊燙過地清酒遞給他。
她不著腦袋地接過來,隔著囊感受到燙手的暖意,不由得有些意外,心中酸楚,幽幽道,“你既然都不要我了。幹嘛還對我這麼好?”
一直一直對我這麼好,只有讓我不能後悔,心中更捨不得你。
劉盈心中亦難過地緊,可是,阿嫣,我不對你好,又能對誰好呢?
他不答話,只是擰開了酒囊,喝了一大口酒。
張嫣微微一笑,也學著他,飲了一口酒。
民間的賣酒遠不如宮釀酒品清醇,尚帶著一絲沒有酵的苦澀,烈烈的滾下喉,腹中就暖和了不少。
“舅舅,”她盈盈笑道,“難得上元夜出來,我想買一盞花燈。”
“好。”他貪看她的笑顏,應道,“我帶你去買。”
安陵邑毗陵長安,雖繁華遠遜與長安城,但上元夜市也別有一番風味,間或有一二少年見張嫣生的貌美,想要上來調戲,見了劉盈淡而含威的眸光,最後都訕訕避走。
走了小半條街,張嫣便看見一座賣花燈的燈肆,肆中扎著數十盞花燈,上下參差而懸,五光十色,將小小燈肆照的亮如白晝。
此情此景,張嫣喃喃念道,“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眼睛一酸,心中竟起了一些不祥的預感。
她說的太含糊,劉盈沒有聽明白,於是回頭問道,“你說什麼?阿嫣。”
“沒什麼啊。”張嫣偷偷擦掉眼淚,張嫣瞧到了其店中最上掛著的一盞光彩玲瓏奪目的杏花燈,於是指著道,“我要那一盞。”
待到將飛雲栓在路邊的一株柳樹上,“老丈,”劉盈問掌燈人。“那盞花燈怎麼賣?”
“今兒個是上元佳節,小肆的花燈都是不賣地。”老先生回過頭來笑道,“一盞燈上都貼著一個燈謎,公子要是能夠猜到,小肆便將花燈免費送上。”
劉盈於是去看那盞高掛在最上方的杏花燈。其上垂著一張紙箋。上面寫著:“江梅二三朵,馬蹄踏初春。打一字。”於是沉吟了一下。回頭去看張嫣。
“你不要看我。”張嫣垂眸道,“我不會猜謎。”
她一直對古典文人這種咬文嚼字的猜謎沒有天賦。從來沒有猜對過半分眉目。
劉盈無法,只得自己獨自拆解,過了半刻,神情若有所悟,竟是漸漸怔忡。
“怎麼。”老先生含笑道,“猜不出來麼?也沒關係,”他善意的開解道,“這位小娘子看中的是本肆地燈王,燈王地謎面是最難的,我這兒還有其他燈,也都好看地很。公子不妨試試,也許能答中一二呢。”
“不是。”劉盈淡淡道,“我已經猜到了。”
只是。這個謎底有些意外而已。
他提筆。在案上鋪開的新紙上,仔細寫下了一個“嫣”字。
“正是。這位先生才思聰敏。”老笑眯眯道,“我替你將燈王拿下來。”忽聽得市肆另一廂傳來喝彩道,“這位公子也猜中了杏花王地燈謎。”
“這……”老提著杏花燈,左右望望,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這盞花燈的燈謎暗合著阿嫣的芳名,劉盈便不能讓它落在旁人的手中,便笑道,“我多出一份燈錢,請這位兄臺割愛吧。”
燈肆西繞過來一個行人,笑道,“助本來是一時無聊,才來猜這燈謎消解一下。既然這位兄臺是猜燈以贈佳人。自然不敢與之爭愛,不如就以此花燈轉贈佳人。”抬頭看了一眼張嫣,兩個人俱一怔。
另一個猜出燈謎的,竟也不是陌生人,與她曾有數面之緣。是她曾在太學時地同窗,嚴助。
在滿肆的花燈中,嚴助似乎也認出了她,眉眼驚疑不定,喚道,“張孟……兄?”忽然頓住。
站在花燈下的少女眉目輕揚,顏如芙蕖,青絲在身後挽成了一個椎髻,飄揚的像一道瀑布,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男孩,分明是個女紅妝。
劉盈回過頭來,用眼神詢問張嫣,是否認識此人。
他雖曾查閱過嚴助的履歷,卻並未親見過嚴助,所以此時在宮外遇見,竟一點也認不出來。
張嫣一時也有些僵硬。
想起劉盈曾經有意考慮過將自己許配給這個陌生人,心裡就委屈憋火,對嚴助也沒有好臉色,挑眉冷笑道,“誰稀罕你送,我要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