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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是一根真正的旗杆,”溫米克說道,“每逢星期天我還要升起一面真正的旗幟。再看這裡,這是一座吊橋,過了這橋,再把它升起來,便和外界的交通隔絕了。”
這座橋其實是一塊木板,架在一條水溝上,水溝大約四英尺寬二英尺深。看他帶著驕傲的神情升起吊橋並把它拴牢倒是挺有趣的。他微笑著,這微笑可是津津有味的,而不是刻板做作的。
“每天晚上九時正,是指格林威治標準時間,”溫米克說道,“便開始放炮。你看炮就在那邊!聽到放炮的聲音,我想你會認為這門炮是很有威力的。”
他所說的這門炮是架在一個單獨的堡壘上的,堡壘由鐵格子構成。為了防止風吹雨打,炮上用柏油防雨布蓋住,具有雨傘的功用。
“此外,”溫米克說道,“在後麵人們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不讓人們看見,是為了突出堡壘,不阻礙觀賞堡壘——我有個原則,想做一件事,便動手去做,還要堅持到底——不知道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對他所說的話表示了完全的肯定。
“在後面我餵了一頭豬、幾隻家禽,還有幾隻兔子;我還搭成一個小瓜棚,你看,上面正結著黃瓜;在晚餐時你可以品嚐一下用這裡的黃瓜做出的色拉。所以,小老弟,”溫米克又一次微笑著並嚴肅認真地搖著他的頭說道,“不妨設想一下,要是這個小小所在被包圍起來,在供應方面可不用發愁,要堅持多久就能堅持多久。”
然後,他把我引到一個只有大約十來碼遠的亭子裡,可這條路設計得彎彎曲曲,我們抵達亭子倒也花了相當一段時間。在這一個僻靜的所在,我們的酒杯早已整齊地放好了。亭子的旁邊是一個裝飾性的人工湖,為我們準備的混合酒也已經冰鎮在湖水之中。這是一片圓形的水面,中心有一小島,很可能是為晚餐準備的色拉。在湖中他還設計了一道噴泉,是運用小風車的動力,噴水口有一個軟木塞,只要撥開軟木塞,噴出的泉水足可以把你的手背噴溼。
“我就是工程師,是木匠,是管道工,還是花園裡的園丁,總而言之我是萬能工匠,有什麼幹什麼,”溫米克很感謝我對他的讚揚,說,“本來嘛,自己動手是件好事,你知道,它可以把從新門監獄帶回來的蜘蛛網洗刷乾淨,它可以使老人歡欣。對了,把老人介紹給你,你不會在意吧?你說行嗎?不會惹你不高興吧?”
我說我十分高興能見到他,於是我們走進了城堡。我看到一位很老很老的老人坐在火爐旁邊,穿著乾淨的法蘭絨外套,精神愉快,恬適自然,保養得也很好,不稱心的是耳聾得太厲害。
“老爸爸,你好,”溫米克一面說著,一面半開玩笑地和他親切握手,“你好嗎?”
“約翰,我可好呢,真好!”這位老人答話道。
“老爸爸,這是皮普先生,”溫米克說道,“我希望您老聽清他的名字。皮普先生,你給他點一下頭,因為他喜歡別人對他點頭。你要高興就對他點點頭,他喜歡點頭就像別人喜歡眨眼一樣。”
我儘量向他連連點頭,老人大聲說道:“先生,這裡是我兒子的好地方,先生,這是一塊相當好的遊覽勝地。這處地方和裡面的美妙傑作在我兒子歸天后應由國家接管,讓人民大眾來享樂。”
“老爸爸,你為這塊地方驕傲非凡,是不是?”溫米克說道,凝神注視著老人,他那張嚴峻無情的臉上這時現出了溫柔的笑容。“現在給你一點頭,”他狠命地點了一下頭,“現在給你二點頭,”他又狠命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對老人說:“你喜歡別人對你點頭,是不是?”然後對我說:“皮普先生,你要不厭煩的話(雖然我知道這對陌生人來講是夠厭煩的),你是不是給他再點一次頭?你不會想到這會令他老人家多高興啦!”
我也用勁地頻頻給老人點頭,老人的興致很高,振作一下精神餵雞鴨去了。我們兩人便坐在涼亭裡開始飲混合酒。溫米克一面拍著他的菸斗,一面向我講述,說他花了許多年時間才把家業治理得如此完美。
“溫米克先生,這是你自己的家產嗎?”
“噢,是我的,”溫米克說道,“我是慢慢地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的。以國王的名義,這是我世襲的不動產。”
“這是真的?但願賈格斯先生對此也會敬佩驚歎的!”
“他沒有見過這裡,”溫米克說道,“也沒有聽說過這裡的事。他也沒有見過老人,也沒有聽說過他。須知,事務所是一件事,私人生活是另一件事。我去到事務所就把城堡丟在腦後,我回到城堡又把事務所丟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