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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就建在那裡,”最後希開口回答。他指著遠處的河流說。“只有一條軌道,人工石柱支撐。中土先人造的馬路和牆壁都是那樣。”
“單軌火車!”蘇珊娜高聲說。“單軌火車布萊因!”
“布萊因帶來一切煩惱。”傑克喃喃地說。
羅蘭看了他一眼,但什麼都沒說。
“現在這輛火車還開嗎?”埃蒂問希。
希慢慢地搖搖頭,一臉緊張不安。“不,年輕人——但是在我和姑母年輕的時候,它還執行。當我們還年輕、城裡戰火正興時。它在出現前總會先傳來——低沉的嗡鳴聲,就像預示著夏日午後的暴雨即將到來——那種雷電交加的暴雨。”
“唉。”泰力莎姑母神情迷茫,就像在做夢。
“接著它就呼嘯駛來——單軌火車布萊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突起的鼻子就像你的子彈,槍俠。車身大概兩個輪距。我知道聽起來不可能,也許的確不可能(我們當時還很年輕,你得記住,而且這點非常重要),但我仍然覺得它就是這麼長,因為當它開過來時,整輛車似乎遮住了地平線,然後在你看真切之前就飛速開過!
“有時如果天氣糟糕、氣壓很低,它就像哈羅皮埃①『注:哈羅皮埃(Harpy),希臘、羅馬神話中身是女人,而翅膀、尾巴及爪似鳥的怪物。』一樣尖嘯著從西方開過來。有時在夜晚它開過時會在前方投下一道長長的白光,尖嘯聲能把我們所有人吵醒,那聲音簡直就像傳說裡在世界末日能把死人從墳墓裡喚醒的號角,就是這樣。”
“告訴他們爆炸聲,希!”比爾或者蒂爾驚恐地顫聲說。“告訴他們每次隨之而來的爆炸聲,那是地獄裡的巨響!”
“唉,我這就要說,”希的聲音透出一絲責怪。“火車經過以後總有幾秒鐘會很安靜……甚至有時會隔上一分鐘,也許……之後就是地動山搖的大爆炸,地板震動,杯子從架子上震下來,有時甚至窗玻璃都會震碎。但沒有人見過任何火光,就彷彿這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爆炸。”
埃蒂用手指輕輕碰了碰蘇珊娜的肩膀,等她轉過身,他的嘴唇吐出兩個字:音爆。這很瘋狂——他從沒聽說過任何火車能趕上音速——但只有這樣解釋才說得通。
她點點頭,揹回身去。
“這是惟一一件我親眼見過的中土先人制造的機器,”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如果這不是魔鬼的傑作,那這世上就沒有魔鬼了。我最後一次親眼看見它是在我和梅熙結婚的那個春天,那已經是六十年前了。”
“七十年。”泰力莎姑母權威地更正。
“而那列火車開進城裡,”羅蘭說。“從我們來的方向……從西方開來……從森林開來。”
“唉,”一個新的聲音出乎意料地響起,“但是還有一列……一列從城裡開出的……而且也許那列還在執行。”
12
他們回頭看見梅熙站在教堂與餐桌間的花壇邊,正伸出雙臂,慢慢循聲走來。
希連忙慌張地站起身,奔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臂挽住他,兩人站在那裡就好像世上一對年紀最大的新人。
“姑母讓你在裡面喝咖啡的!”他說。
“早就喝完了,”梅熙回答。“味道太苦,我可不喜歡。而且——我也想聽聽你們聊天。”她顫悠悠地抬起手,指向羅蘭。“我想聽聽他的聲音。清亮動聽,他的聲音。”
“我乞求您的原諒,姑母,”希稍顯恐懼地望著這名老嫗。“她一直神不守舍,這麼多年從未好轉。”
泰力莎姑母瞥了一眼羅蘭。羅蘭微微點點頭。“讓她過來加入我們吧。”她說。
希邊責備邊牽著她走過來。梅熙只是倔強地抿著嘴,扭過頭,空洞的眼神越過他的肩膀投向遠方。
等希扶她坐穩,泰力莎姑母傾過身子問道,“現在你要說些什麼,女士,或者剛剛你只是隨便說說?”
“我聽得一清二楚。我的耳朵就像從前一樣敏銳,泰力莎——更加敏銳!”
羅蘭伸手摸摸腰帶,從裡面掏出一個彈藥筒,手一揮向蘇珊娜擲過去,蘇珊娜正好接住。“是嗎,女士?”他問。
“當然,”她扭身面向他回答,“足夠敏銳,能聽見你剛剛扔了個東西。扔給那個女人,我猜——那個棕色面板的女人。一件小東西。是什麼,槍俠?餅乾嗎?”
“差不多,”他微微一笑。“你的確聽得清楚。現在跟我們說說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另外一列單軌火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