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2/4 頁)
面還像微浪中的輪船一樣輕輕搖晃。
“上帝啊,”他輕撥出聲,清清嗓子想吐口口水,可什麼也吐不出來。他的嘴太乾了。“你肯定嗎,羅蘭?”
“就現在情況來說,這是惟一一個辦法。”羅蘭指著河流下游,埃蒂看見第二座橋,但那座很久以前就已坍塌掉進寄河了。剩下的鋼柱都已經生鏽,亂糟糟地戳出水面。
“你行嗎,傑克?”蘇珊娜問。
“嘿,沒問題。”傑克立即回答。他甚至在微笑。
“我恨你,小鬼。”埃蒂說。
羅蘭關切地看看埃蒂。“如果你覺得你不行就直說,免得走了一半僵在半路。”
埃蒂盯著前方斷裂的橋面看了很長時間,最後狠心點點頭。“我想我能行。我從來不喜歡登高,但我還能應付。”
“很好。”羅蘭的眼光掃過眾人。“越快開始越快結束。我揹著蘇珊娜打頭陣,然後是傑克,埃蒂斷後。你能負責輪椅嗎?”
“嘿,沒問題。”埃蒂暈乎乎地說。
“那麼,我們走。”
10
一踏上走道橋,埃蒂就感覺恐懼像冷水灌進他的五臟六腑,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從陸地上看,索橋似乎只是在微微搖晃,可當他真正站在上面時,他感覺自己彷彿正站在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古董鐘的鐘擺上。晃動緩慢,但非常規律,而且幅度要比他預期的大得多。走道橋的橋面破裂嚴重,至少向左面傾斜十度。他的雙腳慢慢在粉狀的混凝土上磨蹭,與下面的石塊互相摩擦不斷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索橋另一端的城市似乎也在來回晃動,感覺好像世界上速度最慢的電子遊戲上的人工地平線。
頭頂拉緊的鋼柱不斷被風吹得嗡嗡作響,腳下的土地瞬間沉入寄河西北方的河岸。三十英尺高……然後六十……然後一百一十。很快他就會走到水面上。每走一步,摺疊輪椅都會打在他的左腿上。
突然有樣毛茸茸的東西出現在他左腳邊,他趕緊伸出右手瘋狂地抓住護欄,差一點兒就尖叫出聲。原來是奧伊從他身邊經過,還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彷彿在說對不起——借光。
“該死的蠢東西。”埃蒂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
他發現即使他從來不喜歡向下看,可上面那些勉強支撐橋面與頭頂拉索的鋼柱也讓他覺得難受。鋼柱外面裹著鐵鏽,而且埃蒂能看見從裡面戳出來的一團團金屬線——就像是金屬棉絮。他的瑞格叔叔曾經油漆過喬治·華盛頓大橋和三區橋,他說過支撐鋼柱與拉索都是由鋼絲“編織”成的,而如今看來這座橋上的織物終於鬆開。支撐鋼柱上的金屬線一圈一圈地折斷,鋼柱本身已經快要散架了。
它已經撐了那麼久,應該還能再撐一會兒。你認為這玩意兒僅僅因為你經過就會掉進河裡?別高估了你自己。
但這種想法並沒有給予他任何安慰。就埃蒂所知,他們有可能是幾十年以來試圖過橋的第一批人。索橋終究是要坍塌的,而且從現在來看,這一天不會太遠了。也許所有人的重量將會是擊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埃蒂的鹿皮鞋踢到一塊混凝土塊,他一低頭,只見混凝土塊翻滾著向下掉落、掉落、掉落。一陣昏眩襲來,他趕緊移開目光。最終混凝土塊落入河面,只激起很小——非常小的——水花。大風吹過,襯衫緊緊貼住汗津津的身體。索橋來回搖晃,吱呀作響。埃蒂努力想把手從一側的護欄上移開,可是雙手彷彿已經絕望地凍在了凹凸不平的金屬欄杆上。
他閉上雙眼。你不能僵住。你不能。我……我不允許。如果你需要盯著什麼看,就找個又高又難看的東西吧。埃蒂睜開眼睛,視線鎖定在了前面的槍俠身上,他強迫自己鬆開手,再次開始慢慢向前移動。
11
羅蘭來到橋面斷裂處,扭過頭看見傑克跟在後面五英尺處。奧伊伸長脖子、矮著身子跟在傑克腳後。河面上風勢增強,羅蘭可以看見奧伊光滑的皮毛被大風吹得倒翻。埃蒂大約在傑克身後二十五英尺處,他的臉緊繃著,但仍舊用左手冷靜地推著摺疊好的輪椅,右手則牢牢抓住護欄。
“蘇珊娜?”
“在,”她立刻回答。“很好。”
“傑克?”
傑克抬起頭,臉上還掛著笑,槍俠明白他也不會有問題。這個男孩頗為享受此刻的冒險,頭髮被齊齊吹到腦後,眼睛熠熠發光。他伸出手翹起大拇指,羅蘭微微一笑,回以同樣的手勢。
“埃蒂?”
“不用擔心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