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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
高舉它的旗幟;
我們讚美您,母校,
派珀,奮力拼搏!
天啊,這歌兒真難聽,傑克心想。突然他想到,這歌肯定很對他父親的胃口。
2
第一節課是英語寫作,是惟一沒有期末考試的科目。他們的作業是回家完成一篇期末作文,列印出來也就四百到五百字左右。艾弗莉小姐佈置的題目是我對事實的理解。期末作文佔到期末總成績的百分之二十五。
傑克走進教室,坐在了第三排的位子上。班上總共就十一個學生。傑克還記得在去年九月的進校介紹日,哈雷校長告訴他們,在東部所有私立中學中,派珀的師生比例是最高的。當時他不停地揮著拳頭強調這一點。傑克對此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但是他還是告訴了他的父親。他覺得他的父親肯定會被打動。他沒有猜錯。
他拉開書包拉鍊,小心拿出夾著他期末作文的藍色資料夾,攤開放在桌上,打算再最後檢查一遍。這時,教室左面的一扇門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直知道這扇門後面是衣帽間。門關著,因為今天紐約的氣溫是華氏七十度,沒有人穿了大衣要儲存在衣帽間裡。那裡面除了牆上一排銅鉤子和地上一塊放靴子的橡皮墊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在遠處的角落裡還放著幾盒教學用品——粉筆、藍皮測驗簿等等。
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傑克仍然站起身朝那扇門走過去,資料夾就攤放在課桌上。教室裡其他同學在小聲說話,一頁頁翻著期末作文檢查有沒有用錯的形容詞或表達模糊的片語。但是那些聲音聽上去很遙遠。
他完全被這扇門吸引。
近十天以來,他腦子裡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對門——各種各樣的門——的興趣也與日俱增。過去一個禮拜,他肯定已經開開關關臥室與樓梯間的那扇門不下五百次,而臥室和浴室間的門則開了起碼一千次。每次他開門的時候都感覺胸口一緊,希望油然而生,就好像他所有問題的答案就在門背後,而且他肯定能夠找到……最終能找到。但是每一次,門後只是大廳、浴室、前廊。
上個禮拜四他放學回家以後,就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睡眠似乎是他惟一的解脫。但是四十五分鐘後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站在通向浴室的走廊上,迷迷糊糊地盯著馬桶和洗臉池。幸好當時沒人看見他這樣。
現在,當他一步步走進衣帽間時,他又感到同樣的希望在燃燒,而且非常肯定這次門背後不會只是瀰漫著冬天法蘭絨大衣、橡皮和溼羊毛味道的陰暗斗室了——而是另外一個世界,能讓他再次完整的世界。耀眼的陽光會照進教室,在地板上投出三角形的影子。鳥兒在藍天盤旋飛翔,那種藍色就像
(他眼睛的顏色)
洗白的牛仔褲。沙漠的風會把他的頭髮向後吹,吹乾他眉毛上焦慮的汗水。
他只要走進這扇門,一切傷痛都會治癒。
傑克轉動門把,門開了,可是裡面只有黑暗和一排發亮的銅鉤,角落裡放著捆測驗簿,旁邊還有一隻落單的手套。
傑克的心沉了下去。他突然只想爬進這間苦澀的瀰漫著冬天味道和粉筆塵的暗室。他可以拿開手套,然後就坐在銅鉤下的角落裡。他可以坐在橡皮墊子上,雖然這是冬天放靴子用的。他可以坐在那兒,把大拇指放進嘴裡,緊緊抱住膝蓋,閉上眼睛,然後……然後……
然後就放棄。
這個想法——以及這個想法帶來的安慰——強烈地誘惑著他。這樣,所有的恐懼、困惑、混亂都會結束。混亂的感覺是最糟糕的;這讓他一直感到整個生活都變成了貼滿鏡子的迷宮。
但是,傑克·錢伯斯的心底深處有一根鋼管,就如同埃蒂與蘇珊娜的一樣,這根鋼管就在這當口散發出藍色的微光,像燈塔一樣照亮了黑暗。他不能放棄。他體內那不受控制的力量,不管是什麼,最終肯定會撕裂他的理智,但是他根本不在乎。他要是在乎就活見鬼了。
決不!他的思緒變得激烈。決不!決——
“等你結束盤點衣帽間的學習用品以後,約翰,可能你會想回到位子上吧。”艾弗莉小姐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溫文爾雅卻不帶絲毫情感。
傑克慢慢轉過身,教室裡響起一陣笑聲。艾弗莉小姐站在講臺後面,修長的手指撐在記事簿上,平靜地看著他。今天她穿著藍色套裝,頭髮像往常一樣束在腦後梳成圓髻。納撒尼爾·霍桑①『注:納撒尼爾·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美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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