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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略帶粗重的呼吸碰在我臉頰上,激發起心頭一片麻酥酥的盪漾。
還沒來得及由著性子回味這份柔情,心智和習慣已然首先反應了過來,不成!這怎麼可以,他是個男子,又是九五至尊當朝天子,這麼一抱不但有違男女大防,而且干涉規矩禮法,我若是由著性子肆意亂為,於我一個小小的芳兒尤未如何,只怕會給瑪法乃至我赫舍裡一族惹來接踵而至的禍端!
想到這裡,我的心更加慌亂了,眼見他甚是吃力,手舉著我向上託了一託,鼻尖眼看就要撞上了他的,趕忙朝後縮了幾縮,總算往喉中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僵著脖子急聲說道:“有勞廣海兄捨身相救了,芳兒一介女流,當不起廣海兄這番好意,還請見諒贖罪,放芳兒下地自行處置的好……”
話說到後來,女兒家的羞臊漸漸壓迫上來,聲音越來越低,幾乎不可知聞了,那龍廣海也彷彿沒有聽見一般,朝著我微微一笑,也不知是有心玩笑,還是一本正經,只聽見他湊近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用手摟緊我的脖子,其他的一概莫要再管……”便邁開步子,大步流星向前行走去了。
芳芳8
嬤嬤似是輕笑了一聲,踏著軟鞋的腳步聲緊隨其後,前方略西南的方向,似乎傳來魏東亭中氣十足的聲音:“奴才該死,方才見了那隻瞎眼的鹽老鼠,竟當做成是奸人打出的暗器,心中唯恐主子有事,這才貿貿然打滅了燈火,害得芳兒姑娘失足墜落,更連累主子將身做墊,護衛芳兒姑娘避過一劫,所以這一遭主子的手會擦傷,全都應該找補在奴才的頭上……”
前一段話還說的言辭懇切唯唯諾諾,越到後來竟越不成體統,幾乎是有取笑的嫌疑了,我聽得又羞又臊,兩頰燒燙的幾不曾滴下水來,那龍廣海卻彷彿毫不起意的,一面走,一面笑著對魏東亭說道:“你這小魏子,平日裡在眼前看著是個老成持重的人物,如今趕上事兒了,才瞧出你這東西的真性情,卻原來是這般聒噪好鬧的秉性!如今越發連主子也取笑進來,敢情是不怕回去治你一個差事不力,結結實實痛打五十板子了!”
於光亮下,只見魏東亭一身精幹的武士打扮,一手高持著火把,一手握拳緊靠腰際,微躬著身子領受完龍廣海的一席話,面上絲毫不見怯色,反而暗自吐了吐舌頭,接著笑說道:“主子明示,小魏子哪怕再多十幾二十個膽子,也絕計不敢有那犯上不敬的心的,只因方才奴才一時失控驚擾了主子,更連累芳兒姑娘一時忘性真情流露,每每想到此時,小魏子實在不敢再存僥倖,真真死罪死罪呀……”
這連篇累牘的俏皮話聽在心裡,卻絲毫也不覺著嫌惡,反而給這光線昏暗悽風苦雨的暗室之中,悄悄帶動起了一片甜絲絲的尷尬,直叫人又是認真想惱,又是憋不住想笑,一時卻又好氣好笑,有千百般的情緒交雜其中,彷彿是個擦的錚亮的藥糖罐子似的,紅果味兒、海棠味兒、酸梅味兒、鹹水味兒一應俱全五光十色的,攪得一時間我這顆小小的心房裡,竟是酸甜苦辣,痛癢酥麻,勾咬捶抓,應有盡有。
此時蜷身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隨著他的步伐微微起伏,慢慢的我也放鬆了下來,彷彿自己是一葉浮在水面上的小舟,只輕輕的,悠悠的,不自覺的放開了手腳,隨著他的起伏搖曳盪漾,聽風聲在耳旁呼呼作響,吹動鬢角髮絲,吹開了面上薄紗,惹得面頰兩側,一陣陣的飛癢難耐。
癢!心頭陡然一顫,壞了,一個不留神,我的面紗竟滑落去了!那麼,我的面容,必也是被他看分明瞭嗎!
想到這裡,周身驚得一顫,繼而便控制不住的縮回了手臂,發力就要去掩自己的面龐,雖然心底裡殘留的那份兒安逸還在阻止著我,然而卻另一份兒恐慌卻在拼命催促著:千萬莫叫他看清你的那被天花摧殘後,不堪目睹的模樣!
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
掙了幾掙,習慣終究還是佔了上風,恐慌燒乾了前一刻的全部甜蜜,腦海中兀自只剩一片空白,什麼也難以再想,只能拿手死死握住了自己的臉龐,感覺滾燙的淚水落在手心裡頭,激發起一片燒灼的痛苦。
你,若認清了我這模樣,可還會如此溫柔愛惜的,緊緊懷抱起我?
我雖不是持色自傲的輕薄人,卻也視容貌甚重,更何況世間男子所看重的,多為女子的外貌表象,只一眼便心生愛慕魂飛天外的有,只一眼便心生厭惡掩鼻背向的同樣數不勝數,漢家女子四德,更是將“容”放在“德”後,可見一個女子的容貌,之於男子,乃至整個名教體系而言,該是何等的重要!
那麼,你,又該如何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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