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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鱗”陣勢,將她束髮綢帶割破,青絲如瀑瀉落。施妙妙一咬牙,丟開竹籃,纖腰微擰,所披銀綃褪到左手,正要揮出,忽見自那紙蝶陣中,伸出一隻手來,死死攥住了左飛卿的右腕。
左飛卿微覺吃驚,但覺大力湧至,只得運勁抵禦,這時間,又覺右足一沉,一隻雪白纖手,自地底破土而出,攥住他的足頸。剎那間,兩股外力齊齊攻至,左飛卿顧此失彼,白玉般的雙頰湧起一陣潮紅,猛然掙脫那兩隻手,清風也似掠上房頂,那群紙蝶也如風吹雲散,隨他身後,冉冉消失在屋宇之間。
谷縝絕處逢生,有若夢寐,待得紙蝶散盡,正要叫喊陸漸,卻見長街空曠,哪有陸漸的影子,唯有一大灘鮮血,在月光下分外刺眼。谷縝驚急交迸,但只一瞬,復又冷靜下來,皺眉沉思。
忽聽輕哼一聲,轉眼望去,只見施妙妙足下踉蹌,扶住街邊木柱,搖搖欲墜。谷縝搶上兩步,脫口道:“妙妙……”方欲攙扶,忽覺喉頭一痛,已被一枚鋒利鱗片抵住。
谷縝望著施妙妙冷若冰雪的眸子,皺眉道:“妙妙,別開玩笑。”施妙妙冷哼道:“誰跟你開玩笑,你敢用那雙髒手碰我一下,我立馬割斷你的脖子。”指間鱗片一動,谷縝頸上肌膚裂開,滲出縷縷血絲。
谷縝額上冷汗流出,強笑道:“好,好,我絕不碰你,你把這勞什子拿開。”施妙妙眼中露出嘲諷之色,冷笑道:“你這不要臉的壞東西,也會怕死?”
谷縝笑道:“不要臉的人,未必就不要命。”忽覺喉頭又痛,忙道,“妙妙,你若要殺我,又何必救我呢?”
施妙妙寒聲道:“我救你便是為了殺你。”谷縝忍不住道:“放屁……”方才罵出,喉間又疼,眼見施妙妙美目中怒火噴出,忙道,“妙妙,我豈敢罵你,這個屁是我自己放的,你……你把這個玩意兒挪開些,有話好說……”
施妙妙哭笑不得,罵道:“你這壞東西,若,若我有力氣,眼下便一寸寸割下你的肉來。”谷縝笑道:“我的肉有什麼好,又酸又臭,又不能吃。”
施妙妙怒道:“你才吃人肉呢。”谷縝望著她,忽地嘆了口氣,幽幽地道:“妙妙,我好想你,若能再抱一抱你,就算死了,我也甘心。”
施妙妙一怔,眼神微微散亂,倏爾雙目泛紅,咬牙道:“你別想說好話來哄我,這一次,我便不親手殺你,也要將你押回靈鰲島,交與島王處置。”話未說完,忽見谷縝望著自己,似笑非笑,不覺心慌起來,怒道,“你,你再這樣瞧著,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不防谷縝猛然伸手,攥住皓腕,施妙妙方要將銀鱗刺下,卻又不忍,稍一遲疑,已被谷縝緊緊抱在懷裡,耳聽得他輕笑道:“東島五尊,各有怪癖,金龜愛財,鯊刺莽直,葉梵好排場,狄希假清高,至於你這條小‘銀鯉’,最大的怪癖,就是喜歡我這個壞東西,別人殺我還好,你要殺我,我死也不信……”
施妙妙又氣又急,欲要掙扎,卻不知為何,被他一抱,嗅著那熟悉的男子氣息,竟然渾身發軟,氣力俱失,兩行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罵道:“你這個大壞蛋,臭流氓,害人精,我恨死你,恨死你……”雙拳齊出,一邊罵,一邊捶打穀縝肩頭,谷縝任她打罵,默不作聲。
施妙妙這兩年多來身心備受煎熬,打罵一陣,疲倦起來,伏在谷縝肩上哭個不住。谷縝忽地笑道:“你這隻傻魚兒,別哭啦,再哭下去,我可要親你了。”
施妙妙雙頰一紅,氣道:“你敢胡來,我,我殺了你……”話未說完,臉上已被谷縝親了一下,頓時面如火燒,方要發怒,卻被谷縝橫抱起來,不禁急道:“壞東西,我,我的籃子。”
谷縝笑道:“我倒忘了,‘銀鯉’吃飯的傢伙莫要丟了。”說罷將她放開。施妙妙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狠狠白他一眼,拾起籃子,將籃口傾斜,十指微顫,地上散落銀鱗竟也隨她十指顫動起來,彷彿活了一般,接二連三,魚貫跳入籃子,一眼望去,就似一條細長銀線,被一寸寸收回籃裡。
谷縝從旁瞧著,忽道:“妙妙,風部神通總不離風,故而左飛卿的‘風蝶術’我也能夠想通,但這‘千鱗’神通卻是什麼道理?你為何能駕馭這麼多細小鋼鱗?”
施妙妙沒好氣道:“你不是很聰明麼?幹嗎問我?”
谷縝笑道:“你考較我麼?其實我已猜到了。這道理跟船上的指南針差不多,靠的都是磁力吧,妙妙,你練的內功是不是與磁力有關?”
施妙妙瞥他一眼,冷笑道:“你姓施還是姓王?我幹嗎要告訴你?哼,在我眼裡,你不過是一個獄島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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