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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嘆道:“東島西城的武功,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谷縝笑道:“鬥了兩百多年,除了‘周流六虛功’破不了,其他的武功,不奇怪的都被破了,破不了的一定奇怪。只不過,我也覺得奇怪,這左飛卿不像衝著我來的,倒似急著找別的什麼人。”說罷沉吟片時,忽道,“陸漸,你的身手比我敏捷,先去前面探探路,瞧瞧還有沒有‘照魂燈’。”陸漸點頭道:“好,你瞧著醜奴兒,我去去就來。”說罷猱身躥出,須臾間沒入夜色之中。
待得陸漸走遠,谷縝驀地轉過臉來,望著醜奴兒冷笑道:“好你個醜八怪,裝得倒像。”醜奴兒獨眼中露出茫然之色。谷縝冷笑道:“還裝麼?你若去唱戲,定是名動兩京的紅角兒,演什麼像什麼。”
醜奴兒啞聲道:“我,我不懂你說什麼。”
谷縝笑道:“少跟我耍花槍,陸漸為人善良老實,那些宵小就愛耍小聰明糊弄他。老子可不同,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跟他遇險時經過房門,本就可疑;後又不偏不倚,在明夷出手時打破瓷杯,破了他的‘一粟’神通,這時機未免太巧。”
醜奴兒囁嚅道:“我聽到他的話,以為他要殺你們,一嚇著,就摔破杯子。”
谷縝道:“好,這事算你矇混過去。但你明知我和陸漸前途兇險,呆在萃雲樓裡,反而安穩許多,為何定要跟著我們歷險?”
醜奴兒道:“你們是好人。我,我也不想回那個不乾淨的地方。”
谷縝呸了一聲,道:“但方才那一下,我和陸漸均沒發現‘照魂燈’,貿然前進,必被照著。這時你卻又恰好扭了腳,讓我們停下。陸漸給你治傷,他雖沒說出口,但瞧他神情,我就猜到,你的腳根本沒傷。只因你早料到左飛卿會用‘照魂燈’,始終提防,是故比我二人更先發覺那燈過來,才設計讓我們停下。”
說到這裡,他目光一凝,森然道:“左飛卿找的人便是你吧,他先去萃雲樓,逼得你走投無路,便跟我二人逃出來,如今他知你逃了,追了上來,是不是?”
醜奴兒仍是一派迷惘,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谷縝笑道:“還不承認?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臉。”話沒說完,忽地猛撲過去,抓那醜女面門,不料醜奴兒身子一縮,動若脫兔,竟躲過這一抓。
谷縝冷笑道:“好婆娘,狐狸尾巴露了麼?”張牙舞爪,正要再撲,忽聽陸漸的聲音遠遠傳來:“谷縝,你做什麼?”
谷縝兩手定在半空,乾笑道:“我們在玩兒捉迷藏呢,醜奴兒,對不對?”醜奴兒縮在角落裡,獨眼晶亮,微微點頭。陸漸大為不解,說道:“這個時候,你倆還有閒心胡鬧?”又道,“前面沒有照魂燈,咱們走吧。”
醜奴兒聞言,搶上兩步,拽住陸漸衣袖。谷縝望著她微微冷笑。三人快步前行,穿過一條長街,正要轉彎,忽覺身後旋風陡起,谷縝暗叫不好,回頭望去,但見左飛卿手撐白傘,從天飄落,衣發流轉,有若下界仙人。
陸漸但覺醜奴兒十指用力,將自己衣袖拽得更緊。左飛卿望著三人,淡然道:“將女的留下,你們兩個,滾得越遠越好。”
谷縝眼珠一轉,嘖嘖笑道:“閣下容貌不凡,品味也不凡,這麼醜的女人,你也喜歡?”
左飛卿冷哼道:“我數三聲,要命的,就給我滾。”陸漸聞言,瞧了醜奴兒一眼,但覺她渾身發抖,似乎極為恐懼,也不禁疑惑起來,忽聽左飛卿冷冷道:“一……”
話音方落,便聽谷縝笑道:“二三四五六,後面的老子幫你數了。”這一下不只左飛卿白眉微蹙,醜奴兒眼中也有詫色。
“你這廝。”左飛卿嘆了口氣,“真不怕死麼?”
“怕,怎麼不怕?”谷縝笑道,“但這女人再醜,也是一個人,不是個玩意兒,你說留下便留下麼?你又算什麼玩意兒,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白得跟兔兒爺似的。”
他這話罵得至為刻毒,左飛卿眼神遽然收縮,銳如鋼針,雙袖間呼啦啦一聲響,飛出白茫茫一片,紙蝴蝶成百上千,伴著疾風,洶湧而來。
谷縝躲避不及,兩隻紙蝶掠身而過,不覺失聲慘哼。陸漸大喝一聲,先變“壽者相”,再變“猴王相”,雙掌掄出,勁風陡起,紙蝶被掌風衝散,卻不落地,順著陸漸的掌風飛舞,若有靈性,抵隙而入。
陸漸大驚,唯有反覆變相,不讓那紙蝶近身,轉眼望去,卻見谷縝腰脅左胸各有兩道創口,血如泉湧,不由嘆道:“谷縝,我當你有什麼計謀,才這麼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