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部分(第1/4 頁)
谷縝閃身讓過,嘻嘻笑道:“老子口渴,想要喝湯。”秦知味吃了一驚,呆呆望著他,面露疑色,谷縝揭開壺蓋,作勢要喝,眼睛卻骨碌碌四處偷瞟,忽見薛耳抱著那具奇門樂器“嗚哩哇啦”,望著亭中二人,神色專注,當下心念陡轉,忽地揚手,刷的一聲,將滿壺沸湯盡皆潑到薛耳臉上。薛耳哇哇大叫,麵皮泛紅,起了不少燎泡,谷縝乘機縱上,將他手中的“嗚哩哇啦”搶了過來,伸手亂撥,哈哈笑道:“嗚哩啦,哇哩啦,豬耳朵被燙熟啦。”唱了一遍,又唱一遍,薛耳氣得哇哇大叫,縱身撲來,好容易才被眾劫奴攔住。
谷縝抱著樂器,心中大樂:“如今湯也被我潑了,樂器也被我奪了,那怪棋盤爹爹又不懼怕,‘眼,耳,舌’三識都封不住了,至於那爐香麼,大夥兒都全都聞到,沈瘸子也不例外,就有古怪,大夥兒一個也逃不掉。”
過了半晌,亭中二人對弈如故,穀神通指點棋盤,談笑從容,絲毫也無中術跡象。谷縝初時歡喜,但瞧一陣,又覺不妙,心道:“沈瘸子詭計多端,難道只有這點兒伎倆?”瞥見那尊“九轉香輪”,心道,“以防萬一,索性將那尊香爐也打翻了。”心念及此,舉起“嗚哩哇啦”,正要上前,忽覺身子發軟,不能舉步。谷縝心中咯噔一下,踉蹌後退,靠在一座假山之上,目光所及,眾劫奴個個口吐白沫,軟倒在地。
忽聽嘩啦一聲,數十枚棋子灑落在地,穀神通雙手扶著棋盤,欲要掙起,卻似力不從心,復又坐下,緩緩道:“沈舟虛,你用了什麼法子?”
沈舟虛也似力不能支,通身靠在輪椅上,聞言笑笑:“是香!”
穀神通目光一轉,注視那“九轉香輪”:“如果是香,你也聞了。”
沈舟虛笑道:“不但我聞了,在場眾人也都聞了。島王原本煉有‘胎息術’,能夠不用口鼻呼吸。沈某若不聞香,島王斷不會聞,呵呵,我以自己作餌,來釣你這頭東島巨鯨,倒也不算賠本。”
穀神通道:“那是什麼香?”
沈舟虛笑道:“島王大約是想,你百毒不侵,萬邪不入,無論迷香毒藥,你全然不懼?”
穀神通冷哼一聲,沈舟虛嘆道:“島王一代奇才,天下無敵。沈某卻只是一個斷了腿的瘸子,沒什麼出奇的本事,唯有比別人多花心思,方能取勝。這一爐香名叫‘無能勝香’,是我集劫奴神通,花費十年光陰,直到近日方才煉成。但凡世間眾生,嗅入此香,半個時辰之內
,必然周身無力,便是島王,也不例外。“
穀神通眼裡閃過一絲淒涼,嘆道:“難道十年之前,你就在算計我了?”
沈舟虛眉間亦閃過一絲無奈,嘆道:“你救過清影,沈某心懷感激。但你在東島,我在西城,各為其主,誓不兩立。更何況‘論道滅神’將近,我豈能容你自在逍遙,破我西城?”說著他抬眼上看,漫不經意地道:“時候到了。”
穀神通舉目上看,只聽喀嚓連聲,亭子頂上吐出許多烏黑箭鏃,藍光泛起,分明喂有劇毒。
穀神通臉色驟變,耳聽得亭柱裡叮叮咚咚,聲如琴韻,剎那間,機關轉動,百箭齊發,將亭內情形盡被遮蔽。
谷縝坐在遠處,無力上前,見狀肝膽俱裂,失聲叫道:“爹爹……”
叫聲未落,箭雨已歇,穀神通頭頸胸腹、雙手雙腳,插了二十餘箭,箭尾俱沒,血流滿地。
谷縝只覺眼前發黑,嘴裡湧起一股血腥之氣。
“自古力不勝智。”沈舟虛搖頭嘆息,“穀神通,你已輸了。”
沉默半晌,穀神通忽地身子一顫,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嘶啞蒼勁,震得亭子簌簌發抖。沈舟虛雙目大張,眼望著穀神通緩緩立起,猶似一個血人,沈舟虛臉色大變,失聲道:“你沒中毒?”
“毒,我中了。”穀神通喉嚨被利箭撕破,嗓音異常渾濁,“但你沒料到,無能勝香,毒隨血走,我血已流盡,毒香何為……”說到這兒,他徐徐抬手,沈舟虛心往下沉,欲要躲閃,
但身中毒香,竟是無力動彈,眼瞧著那隻染血手掌平平推來,一股絕世大力湧入五腑六髒,霎時間,沈舟虛就如狂風中一片敗葉,翻著筋斗跌將出去,轟隆一聲,撞倒一座假山,鮮血決堤也似,從眼耳口鼻狂湧而出。眾劫奴見狀,猶如萬丈懸崖一腳踏空,紛紛驚呼起來。
這一掌是穀神通數十年精氣所聚,迴光返照,垂死一擊,手掌推出,再沒收回,身如一尊雕
塑,凝立當地,竟不倒下。
谷縝悲不能禁,淚如泉湧,身旁眾劫奴傷心沈舟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