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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
陸漸只覺一股辛酸從心底泛起,直衝眼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好半晌才平復下來,說道:“我也不知畫像在哪兒。”
姚晴道:“這些日子我幾乎搜遍‘得一山莊’,全無畫像蹤跡。八部畫像,代代相傳,試想沈丹虛何等精明,既傳你部主之位,又豈能不將畫像給你。”
陸漸道:“我確實不知。”姚晴道:“那麼我向你討一樣東西,你給是不給?”陸漸道:“什麼?”
姚晴一字字道:“沈丹虛的玉簪。”
陸漸一時默然,抬眼望去,姚晴一雙秀目灼灼閃亮,不由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玉簪,在掌心裡握了良久,直待玉質溫熱,才攤開手掌,送到姚晴面前。
姚晴拈起玉簪,嗓子發澀,手指微微顫抖,驀地轉身,向著遠處奔去。
她越奔越快,只怕稍一停留,便會忍不住回頭,一旦回頭,便會看到陸漸絕望的延伸,那雙眼裡,射出的彷彿不是目光,而是千針萬刺,一根根紮在她的心上,令她芳心粉粹。
兩旁的碧樹雲石如飛後掠,連連綿綿,似無窮盡。姚晴漸感呼吸艱難,雙腿痠軟,驀地雙腿一冷,踩入水裡,舉目望去,才見一片湖泊,湖平如鏡,波光渺渺,飄渺白雲翻卷如龍,從天下注,至湖面化為靄靄蒼煙,隨風流蕩,掩映群巒。湖畔芳草萋萋,連天而碧,幾朵紅白野花點綴其中,宛如凌晨寒星,明亮之餘,又帶著幾分落寞,幾分悽迷。
姚晴雙腿一軟,重重跪倒在湖水裡,扶著一塊湖石,放聲大哭,自母親死後,她彷彿從未哭得如此悲慟,哭到慟處,心也似要嘔將出來。
“我幹嗎那麼對他,幹嗎那樣對他?”她反覆詢問自己,卻不知如何回答。玉簪握在掌心,似乎猶有陸漸的餘溫,抑且越來越熱,竟有幾分燙手。姚晴手裡緊攥玉簪,心裡卻是迷迷糊糊,湖水的寒氣經過石塊,泌入肌膚,冰冰涼涼,似乎直冷到心裡去。
這時間,忽聽到一聲嘆息,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姚晴悚然一驚,轉頭望去,不覺臉色煞變,騰地站起身來。
天色不知何時已然暗了,日薄晻嵫,蒸起天際一片紫霞,火燒也似。湖水爍金,波光絢爛,湖心一點濃金,儼然湖底著了火,自下方慢慢燒上來,將對面美婦的一頭金髮,也映得格外絢麗。
金髮美婦年紀已然不輕,風姿縱然不減年少,如雪肌膚上卻已爬上如絲細紋,一雙眸子湛藍如湖,明亮沉靜中,刻畫著滄桑的痕跡。
“師父!”姚晴驀地倒退兩步,湖水漫到雙膝。
金髮美婦站起身來,白衣飄飄,隨風而舞,金髮飛揚,彷彿融入落日餘燼。
剎那間,孽因子道了姚晴指間,消沒聲息,射入湖畔塵土,真氣從腳心湧出。土皮突地一動,簌簌簌十多條蔓藤破土沖天,每根蔓藤上均有尖刺,起初只有一分長短,轉瞬長到數寸,再一轉眼,便長到一尺,刺身上密密麻麻布滿小刺,或是筆直,或是彎曲,見風就長,不住變長,隨其變長,又生小刺,如此刺上加刺,十餘根蔓藤縱橫交錯,化為一張龐大刺網,狂野扭曲,向著金髮美婦迎面罩去。
金髮美婦目視刺網,一動不動,忽地輕輕吐了口氣,也不見她如何動作,蒼綠色的藤蔓上,千百尖刺裂開,變戲法也似噴出無數白花,花瓣晶瑩如玉,玲瓏剔透,抑且越長越大,直至大如玉碗,迎風輕顫。蔓藤一失狂野之勢,好似馴養已久的靈蛇,溫順婉轉,披拂在金髮美婦身上。白花綻開不盡,密密層層,幾將那美婦遮蔽,繁花吐蕊,花蕊也是雪白的,隱隱透出瑩白光澤。
姚晴深知師父厲害,此番放出“惡鬼刺”,並不奢望能夠傷她,只想擋她一擋,方便逃命,眼看白花其變,心中駭然,忽見那花瓣輕顫聳立,似要飛動,心知要遭,一躬身,潛入湖裡。
金髮美婦娥眉挑起,雲袖飄拂,藤蔓離身,婉轉升騰,罩入湖水,花瓣受了振盪,紛紛脫離枝頭,只見落花繽紛,飄零如雪,數里湖水,無所不至,又不似尋常花瓣漂在水面,卻似受了某種大力牽引,競相沉入水中。
姚晴生在海邊,水性精熟,憑藉一口元氣,片刻間潛出數丈。正當此時,忽見身邊湖水中白影晃動,就如千百水母,飄飄冉冉,從四面八方聚來,
似慢實快,須臾近身。
姚晴暗暗叫苦,她熟讀《太歲經》,知道這“天女花”的厲害,每一片花瓣都附有“地母”溫黛的精氣,乃是“周流土勁”的剋星,除了溫黛本人,遇上任何練有“周流土勁”的地部高手,“天女花”同氣相求,就如鐵針向磁,向其聚攏。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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