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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看似柔弱,實則附有地母神通,堅韌難斷,有如皮革,加之數量眾多,一旦近身,即可瞬間封住對手七竅四肢,令其失聰、失明、窒息、失語、失去動作之能。只因這奇花受的是對手本身“土勁”吸引,對手所練“土勁”越強,吸力越大,“天女花”的威力也就越大,故而越是高手,敗得越快,除非能夠使出“坤元”,地遁不出,方能躲過。然而若用地道,地母有更厲害的神通,令其進退兩難。
姚晴深知厲害,故而不敢地遁,改用水遁,只盼“天女花”被湖水托住,不能下沉。誰知弄巧成拙,那花瓣絲毫不受浮力阻礙,深入水中。
姚晴不甘就擒,深潛高鳧,力圖擺脫花陣,然而她身在湖中,便如一塊碩大磁石,玄功運轉越快,磁力越強,源源發出磁力,將方圓數里的天女花紛紛吸來。到此地步,只有姚晴自廢武功,散去真氣,方能逃出花陣,但如此一來,和束手就擒,無甚兩樣。
霎時間,姚晴只覺花瓣片片貼身,前者撕扯未開,後者飄然而至,層層疊疊,先封口鼻,再裹四肢,姚晴呼吸不能,動彈不得,耳邊只聽嗡嗡水響,但只響了幾聲,雙耳忽地一堵,萬籟皆無。姚晴眼前金星亂進,渾身無力,悠悠盪盪,向湖底沉去。
這當兒,手腕足踝忽地一緊,四股大力分從四個方向拉她出水,“天女花”有如蛇蛻,紛紛萎落,浸在水中,轉瞬泯滅。
姚晴嗆了兩口大水,張眼望去,但見溫黛坐在一塊湖石上,風雅如故。纏住自身四肢的,卻是四根粗若兒臂的“孽緣藤”,如龍如蛇,活搖活擺。只這一番糾纏,日已落盡,天光半黑,湖水暗沉沉的,悠悠涼意,浸山染林,四周湖畔,湧著一股淡淡水汽。
“畫像呢?”溫黛的聲音甚是清冷。姚晴咬了咬嘴唇,道:“燒了。”溫黛皺眉道:“到這時候,還要說謊?”
姚晴道:“我說謊作甚?畫像的秘密我已洞悉,盡都記在心裡,還要畫像做什麼?”溫黛輕輕哼了一聲,說道:“這倒是你的作風。”
姚晴默運玄功,想要掙斷四肢蔓藤,但覺那蔓藤中潛力絕強,遠非自己所能匹敵,只好斷了逃跑念頭,笑道:“師父,你放了我,我告訴你畫像中的秘密好麼?”
溫黛瞪了她一眼,說道:“你這丫頭,詭計多端,又想騙我?哼,我才不上你當。你這麼膽大妄為,好啊,先浸你三天再說。”
姚晴嚇了一跳,心想在這湖水裡浸泡三天,即便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她知道溫黛外寬內緊,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精明多謀,眼下鬥智鬥力,都不是她的對手,唯有動之以情,溫黛素來慈悲,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想到這裡,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溫黛一時生氣,說出狠話,聽她一哭,又覺心軟,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這丫頭,就是心眼太多,逞強好勝,總愛記仇。如今你燒了祖師畫像,論罪當死,我也不殺你,這樣吧,你撐過三天,我便饒你。”
姚晴落淚道:“我雖然得罪同門,偷盜畫像,忘恩負義,有一百個不是,但心裡對師父卻始終感覺。師父為我解毒,救我性命,師姐們欺辱我時,也是師父為我主持公道。晴兒母親為奸人所害,自幼孤苦,無人憐惜,內心深處,早將師父當作親孃一樣。”
溫黛道:“既然這樣,怎麼還揹著我盜走畫像。”姚晴道:“我只是不忿仙碧師姐,她總是瞧不起我,給我白眼,況且當年若不是她,我爹也不會燒死。我便想,既然如此,我就集齊八部畫像,練成天下無敵的本事給她瞧瞧。”
溫黛嘆了口氣,說道:“思禽祖師曾道,八圖合一,天下無敵。其後又說,萬不可集合八圖,切記,切記。足見八圖合一之後,雖有奇功,也有流毒,有大利也有大弊。《黑天書》禍害百年,不就是現成的教訓麼?”
姚晴一時無話可答,不由撅起小嘴,不以為然。溫黛瞧出她的心思,說道:“你別不服氣。你說你當我是你的親孃,怎麼一見面,二話不說,就使出‘惡鬼刺’?化生六變,惡鬼最毒,倘若我應付不周,豈不就要死在你手裡?”
姚晴麵皮發燙,抗聲道:“師父神通絕頂,自有法子破解,我也只想擋你一擋,是以出手之後,便跳水逃命。”
溫黛瞧她半晌,微微搖頭:“你這丫頭,說起話來,半真半假,叫人無法信你。”
姚晴原本心中委屈,大放悲聲,聽到這裡,驀地將心一橫,暗道:“連你也不信我,那就作罷,不就是在湖裡浸上三天麼?我拼死熬過去,無論如何,再不向你求饒。”想著止了淚水,緊咬朱唇,眼裡透出倔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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