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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聲震耳,竟如兩軍對峙,氣勢洶洶。
谷縝卻似虎入狼群,顧盼自若,走到大廳中央,在一條長凳上從容坐下,提一罈酒,壇底朝天,大口喝將起來。群寇見狀,無不驚疑,倏爾之間,那呼喝怒叫竟隨著咕嘟嘟的飲酒聲稀落下去。
谷縝喝罷,將酒罈扣在凳上,揩嘴笑道:“徐兄,咱們多久沒見面啦?”
徐海望著他,面露陰笑,淡然道:“三年了吧!”
“可惜,可惜。”谷縝笑道,“當年小弟眼福不濟,未能親睹尊顏,只遠遠望見兄臺背影。想那時徐兄親操舟櫓,望風而遁,小弟拍馬也是不及。”
他這番話似褒非褒,聽得眾人滿心糊塗,忽見徐海面皮漲紫,額上青筋跳動,手攥刀柄,似欲站起,但只一瞬,忽又於盛怒間平靜下來,微笑道:“老弟過獎了,當年你沉我寶船,害我弟兄,這筆血債徐某牢記在心,須臾不敢忘記。”
眾人聽得莫名其妙,陸漸卻是狂喜難禁:“谷縝與這大倭寇果然是敵非友,那麼他的冤屈也是真的了。”想到這裡,心中如卸千斤巨石,長吐一口氣,腰背挺得筆直。姚晴覺出他心情變化,忍不住瞧他一眼,心道:“這小子又有什麼傻念頭?怎麼突然來了精神?”但轉念又想,“他有什麼念頭,與我什麼相干?傻小子盡跟我作對,氣死人了,今生今世,休想我理他一下。”
正自賭氣,忽聽谷縝打個哈哈,道:“徐兄言重了。有道是‘財色動人心’,誰叫你搶了那麼多寶貝,大張旗鼓運回東瀛?小弟見了,不免眼饞,本只想借幾船寶貨玩玩,徐兄偏又不肯,小弟沒奈何,只好小小用些武力。再說了,徐兄殺百姓,小弟殺徐兄,既然都是殺人,又分什麼前後對錯了,徐兄如此氣憤,大可不必。”
他這番話說得陰陽怪氣,徐海一攥刀柄,騰地站起,瞪視谷縝片刻,忽又慢慢坐了下來,冷笑道:“老弟想惹我生氣,我偏偏不氣。你當我不知道麼?如今東島高手遍天下尋你,就算你今日生離此地,也逃不過東島五尊的手底,徐某隻跟活人計較,對於必死之人,素來寬大得很。”
“徐兄這話說到點子上了。”谷縝一拍大腿,高聲道,“小弟此來,不為別的,只求徐兄一紙書信,說明上次給小弟的書信是假非真,也好洗刷小弟的冤屈。”
徐海瞧他一眼,冷冷道:“你做夢麼?”谷縝搖頭道:“徐兄何必如此決絕,小弟想與你做一筆交易。”徐海皺眉道:“什麼交易?”
谷縝道:“那日徐兄的寶船上的貨物,最多不過一百五十萬兩白銀,如今我賠你兩倍的銀子,換你為我申冤如何?”
話一出口,眾皆譁然,倭寇無不露出驚訝貪婪之色,沈秀則是一臉不信,陸漸更覺疑惑,左思右想,也猜不透谷縝的心思,只覺無論如何,又豈能與這大倭寇做交易。
徐海也是一愣,驀地冷笑道:“銀子多就了不起嗎?你殺了我兩千多名弟兄,銀子再多,買得了人命麼?”說著抬起手來,眾倭寇躬身持刀,鷹視四人,只待徐海手臂落下,便要放手圍攻。
陸漸、沈秀、姚晴見狀,無不運功蓄勢,谷縝卻雙手連擺,笑道:“徐兄這筆賬算得糊塗。”徐海冷笑道:“我怎麼糊塗了?”
谷縝道:“有道是‘人多好辦事,人少好分贓’。徐兄的弟兄已經死了,別說人死不能復生,就算能夠復生,多活轉一人,便多一人來分這三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若是憑空多出兩千人來,徐兄算算,須得分去多少銀子?”
眾倭寇烏合之眾,利字當頭,聽得這話,嘴裡不說,心中均是大大讚同,莽撞些的,竟然面露傻笑,連連點頭。徐海瞧得吃驚,不想谷縝三言兩語,竟攪得自己一方軍心大亂,若不以理服之,必然生變,當下微一沉吟,拈鬚道:“人在江湖,不為求名,便為求利,若真有如許銀兩,你我舊怨大可一筆勾銷。但你憑什麼拿出這許多銀子?”
谷縝笑道:“憑我谷縝二字,還不夠嗎?”說到這裡,他徐徐起身,“若不然,憑這枚指環如何?”說著伸出右手,不知何時,他中指上多了一枚毫光四射的翡翠指環,三縷血紋貫穿戒身,醒目非常。
“財神指環。”廳中響起幾聲驚呼,數十道貪婪目光聚在那指環上。
要知倭寇中不乏商賈出身,許多人或多或少,聽說過那個江湖傳聞,是故一瞧指環,無不吃驚。“翡翠之環,血紋三匝,財神通寶,號令天下。”徐海望著那指環,喃喃自語,神色有些恍惚,他身旁的陳子單和蒙面人也是死死盯著谷縝,身子呈前傾之勢。
谷縝笑了笑,忽地抬手,用那指環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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