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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上下打量。他眸子清亮,直透人心,陸漸被他瞧得不好意思,笑道:“你瞧我作甚,沒見過麼?”
谷縝笑笑,說道:“這樣的陸漸,我倒真沒見過。”陸漸道:“什麼這樣那樣,我就是我,又有什麼不同?”谷縝笑道:“不錯,你就是你,不論何時何地,都是一樣。”陸漸亦覺喜樂,握住他手,低聲道:“你爹爹肯救你,足見父子情深,你過去跟他好好說話,講明來龍去脈,定能澄清冤屈。”
谷縝笑道:“父子情深?這四個字聽來有些意思。”他一指沈舟虛,又指了指沈秀,“你瞧這對父子,不但情深,更似一個模子倒出來,一般的卑鄙無恥。”
沈舟虛冷然道:“沈某縱然卑鄙無恥,也總勝過那些奸妹弒母的畜生……”話音未落,谷縝驀地掉頭,厲聲道:“沈瘸子,閉上你的鳥嘴。”一聲喝罷,目中透出凌厲煞氣。
沈舟虛自命清高,與人爭論,多是以理服人,從未受過如此辱罵,以他城府之深,也是一愕,但又不願失了氣度,強按怒氣,欲要笑笑。谷縝卻已冷笑道:“笑什麼?別人當你是什麼天部之主,西城智囊,在谷某眼裡,你不過是個功名無著的臭瘸子,與商清影那淫婦天造地設,恰是一對。”
沈舟虛雙腿殘廢,縱然才如江海,依照大明律例,也無法應試八股,贏取功名,只能以幕僚干政。這一點確為沈舟虛心底至痛。谷縝單刀直入,將這痛處捅個正著,以沈舟虛城府之深,也是變了臉色,頷下鬍鬚微微顫抖,雙手攥拳,幾成蒼白。
“放肆!”忽聽一聲冷喝,如裂驚雷,穀神通虎目中精芒迸出,刺在谷縝臉上。谷縝笑道:“怎麼著,我罵那淫婦,你不高興?”話音未落,穀神通一晃身,啪的一聲,谷縝跌倒在地,左頰高腫,口角鮮血長流。穀神通一反衝虛淡定,沉聲道:“你罵清影什麼?”
谷縝嘻嘻一笑,挺身縱起,臉上滿不在乎,啐了一口血沫:“她不是淫婦是什麼?”話音未落,右頰劇痛,又捱了一下,這一下更重,打得他跌出丈許,連滾兩匝,爬將起來,右頰已成青紫,唯獨目光倔強,死死盯著穀神通,咬著牙,一字字笑道:“商清影就是淫婦……”穀神通目光一寒,左手抬起,谷縝卻是雙目大張,一瞬不瞬,與他對視。父子二人對視半晌,穀神通驀地吐一口長氣,倦色流露,放下手來,說道:“我此次來,只想親口問你一句。”
谷縝笑道:“但說不妨。”穀神通道:“你為何要逃出九幽絕獄?”谷縝笑道:“那鬼地方又黑又溼,少爺我坐得煩了,出來放放風,透透氣,喝喝美酒,逛逛窯子。怎麼,你老人家不高興了?”
穀神通嘆道:“你知道後果麼?”
“後果?”谷縝笑道,“是了,東島島規,也不知哪個王八蛋定了一條……”穀神通沉聲道:“是雲虛島王……”
“是,是。”谷縝笑道,“那雲虛說了:‘逃出九幽絕獄者,一旦成擒,當場格殺。’你穀神通鐵面無私,料來也不會法外開恩!”
穀神通眼裡透出沉痛之色:“谷某少時,武功未成,屢戰屢敗;後來遇上萬歸藏,連敗三次,死裡逃生。但這些敗績比起今日,也都算不得什麼。”
谷縝笑笑,指著鼻尖道:“你最大的失敗,就是養了我這不肖子吧!”穀神通點頭道:“你是我親生兒子,由我而生,也當由我而死,我此次西來,便是不想你死在別人手裡。”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谷縝亦流露古怪神氣:“穀神通,你真要親手殺我?”穀神通道:“不錯。”谷縝笑道:“若我真是冤枉的呢?”穀神通濃眉一振:“可有證據?”谷縝搖頭:“沒有。”穀神通望著他,跨前一步,衣發飄飄,無風而動。
陸漸聽得心搖神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萬料不到,谷縝逃出獄島,一旦不能洗脫冤屈,竟是自判死刑,無怪那日在萃雲樓頭,他會交代後事。眼望這對父子相殘,陸漸心如刀割,一晃身,搶到谷縝之前。
穀神通皺眉道:“足下有何指教?”陸漸心中空自著急,嘴裡卻不知怎麼說才好,只是道:“谷縝他是好人,你,你不要冤枉他。”穀神通道:“他是好人,有何憑據?”陸漸心念疾轉,也想不到半點證據,不由得張口結舌。
穀神通搖頭道:“足下既無憑據,暫請退讓。”陸漸心情激盪,不知怎地脫口而出:“總之你不能殺他。”穀神通道:“這是我東島家事,足下也要插手?”陸漸只覺一股熱血湧上頭頂,聲音陡揚:“這是你東島家事,谷縝卻是我的朋友。”穀神通一怔,忽聽谷縝哈哈笑道:“什麼朋友,分明就是兄弟。”陸漸轉過身來,但見谷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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