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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狼狽,氣度仍是從容,嘴角一絲笑意若有若無,與往昔談笑並無二致。
陸漸心頭一熱,高叫道:“不錯,就是兄弟。”谷縝伸出手來,二人雙手緊握,谷縝笑道:“你是兄,我是弟。”陸漸胸中血沸:“我是兄,你是弟。”兩人相對大笑。陸漸一聲笑罷,忽地揚聲道:“好兄弟,但使我陸漸一口氣在,誰也休想害你。”這一句擲地有聲,聞者心頭均是一震。穀神通不覺微眯雙眼,注視陸漸:“你真要護著他?”陸漸大聲道:“不錯。”
穀神通一言不發,只是寬袍一卷,雙目陡張。剎那間,陸漸忽生異感,只覺穀神通身上湧起一股氣勢,如山如嶽,高壯絕倫,身後的天柱奇峰與之相比,亦矮了一截,自己在他面前,更如螻蟻蚊蟲,渺小卑微。
這等怪異之感前所未有,剎那間,陸漸汗出如漿,雙腿顫抖,鬥志半分也無,唯覺穀神通氣機越來越強,撐天立地,高拔萬仞,不自覺呼吸艱難,幾乎便要屈膝跪倒。
旁觀眾人只見兩人遙相對峙,也不見穀神通如何動作,陸漸已然臉色大變,渾身發抖,心中均覺奇怪,唯獨虞照和穀神通兩度交手,略知奧妙,心念一轉,驀地喝道:“陸漸,可以輸人,不可輸氣。”
他這一聲以“天雷吼”喝出,震山動谷,陸漸神志略清,腦海裡靈光一現,“咄”的一聲大喝,將身一搖,氣勢陡增。
穀神通微覺訝異,他對陸漸觀感不惡,不願出手傷他,是以現出“天子法相”,叫他不戰而屈。這法相一出,對手無不鬥志淪喪,即便不就地服輸,也絕無這般氣勢反漲的道理,正覺不解,陸漸又喝一聲“咄”,身子再晃,氣勢更揚。
穀神通不由咦了一聲,忽聽陸漸再喝一聲,握拳嗔目,氣勢盈漲,上決浮雲,下決地紀,倏爾間,竟與穀神通的“天子法相”旗鼓相當,難分高低。穀神通看出這氣勢來歷,心中驚奇,失聲讚道:“好一個唯我獨尊,如來化身。”
稱讚間,二人氣勢交替攀升,四周眾人均然知覺,不由得紛紛後退,各各驚奇:“穀神通絕代高手,武林一人,有此氣勢倒也罷了,這姓陸的小小年紀,怎麼也有此氣象?”
陸漸顯露的正是九如祖師的本相。九如和尚開創金剛一派,呵佛罵祖,吼嘯十方,馳騁禪林,無有抗手,所留本相,大有藐睨六合、唯我獨尊的風采,決不屈服於天地間任何人物。是以這一本相被後代門人稱之為“唯我獨尊之相”。
黑天劫力性質奇特,能夠轉化為天下間任何體力、內力、心力,乃至於變化氣機,脫胎換骨,成為另外一人。只是變化氣機所需劫力極多,遠勝於變化體力、內力、心力,而尋常劫奴受制於第二律,劫力較弱,論理雖能變化氣機,卻幾乎無人能夠蓄積足夠劫力。
陸漸性情質樸端凝,與九如的性子天淵有別,原本永遠不能模擬這位祖師的本相。他初見祖師本相時,就因為劫力不足,幾乎走火入魔。後來天緣巧合,破解“有無四律”,成就千古未有之奇功,無須劫主助力,也能將劫力運用自如。
劫力既足,演化氣機,已然不在話下。
穀神通施展“天子法相”,幾有頂天立地之勢,但他氣勢高出一分,陸漸亦高一分,有如神鷹俊鶻,在雲天間比翼競高,相持不下。
穀神通望著眼前少年,心中暗奇:“這人是何來歷?這般年少,氣勢卻已不下一代宗師。足見深山大澤,隱藏龍蛇。谷某久處荒島,不免小看了天下英雄。”一念及此,認真起來,長笑一聲,左掌飄飄拍出。
陸漸面對穀神通,如登天梯,深感其苦,只覺無論怎麼努力,對方氣勢總是高出一線,難以企及,幾度想要放棄,但想到稍一退讓,谷縝必死,頓又激起雄心。此時忽見穀神通揮掌拍來,似輕還重,似快還慢,竟分不出來掌的輕重緩急、快慢方位,陸漸心頭一迷,微感慌亂。
穀神通挾“天子望氣術”,幾已無敵於天下,陸漸氣勢雖足,卻不是本身氣機,縱然強橫,卻欠圓滿,不像九如和尚可放可收,圓融自在。故而穀神通只一看,便知虛實,這一掌看似平平,卻是為陸漸量身定做,專一克制他的氣機。
陸漸無法可想,無處可避,情急間靈機再現,氣韻神態又生變化,一改張揚之態,眉宇間三分歡喜,七分無邪,出乎天然,不染俗塵,正是花生大士的“極樂童子之相”。
花生和尚機緣天成,一生經歷無數魔劫,卻始終保有童心,故而他的本相有如不老童子,天真自在。陸漸氣機一變,穀神通的掌法頓失所指,心中好不驚訝。只聽得陸漸一聲大喝,揮拳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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