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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學了。”
“不錯。”贏萬城道,“屠龍之術所以無用,是因為無龍可屠;但若有龍可屠,這門本事豈不是可以大放異采麼?‘天子望氣術’所以能夠練成,便是因為這天地間出現了一條驚天動地的真龍。”
“真龍?”谷萍兒一轉念,倏爾臉色發白,“萬歸藏?”
贏萬城默不作聲,望天半晌,忽地嘆道:“萍丫頭,你爹爹這一身本領,實是萬歸藏逼出來的,若無當年的萬歸藏,便無今日的穀神通了。”
話音未落,忽聽轟隆一聲,二人同時一驚,轉眼望去,只見渾和尚木然而立,寧不空卻攥著一把枯枝,側耳凝聽,倏一揚手,一根枯枝如電射出。渾和尚頭也不回,反袖一拂,轟隆巨響,火光飛散。
寧不空大喝一聲,雙手齊施,接二連三發出枯枝,渾和尚卻是隨意揮灑,拳揮袖舞,將“木霹靂”一一振開。轟隆之聲不絕於耳,渾和尚身周火雨繽紛,飄揚不盡。眾人看得駭然,三祖寺眾僧更是驚奇萬分,心想這渾和尚終日聾啞愚鈍,在寺內劈柴為生,寺中任何沙彌雜役均可恣意欺辱。萬不料這孱弱老僧竟然身懷如此神通,當真不可思議。在場的僧人中,十有八九輕賤過這聾啞老僧,此時念起往事,無不追悔莫及,若非礙於葉梵威勢,早就撒開兩腿,各自逃命去了。
贏萬城瞧得白眉連聳,驀地沉吟道:“奇怪了,這廝的大金剛神力竟是真的。”
谷萍兒奇道:“難道他也是金剛傳人?”贏萬城不答話,苦思半晌,驀地一拍額頭,高叫道:“我想起來了,老夫年少之時,金剛門的衝大師曾來東島拜訪,身旁隨了一位中年僧人,又聾又啞,對沖大師十分恭敬。當時島王問起,衝大師曾說道,這聾啞僧本是六安縣的鏢師,被仇家陷害,割舌穿耳,垂危之際,衝大師湊巧路過,將他救下。這聾啞漢子事後看破世情,又想報答衝大師的恩情,執意遁入空門,屈身為僕。想起來,眼下這位就是那聾啞僧人了。”說到這裡,他眉頭擰起,目視渾和尚,心中疑惑:“如今已過六十餘年,衝大師之後,金剛一派已傳兩代。算起來,老和尚的年紀當在百歲開外了。”
谷萍兒忽地好奇道:“贏爺爺,人說大金剛神力一脈單傳,怎麼今天冒出這麼多傳人?誰是真的,誰又是假的?”
贏萬城冷冷一笑:“學了大金剛神力就是金剛傳人麼?不見得吧。”谷萍兒撅嘴道:“怎麼不見得?難道金剛一派還有別的神通?”
“那倒沒有!”贏萬城道,“金剛門傳了六代,無一不是禪林巨擘、曠世人傑,又豈會被葉梵這小子三拳兩腳打倒?至於這聾啞僧麼,不過是一介老僕,因為侍奉兩代金剛傳人,湊巧學了點兒大金剛神力,雖有神通,但比起兩位主子,卻是差了老大一截。”
葉梵遠遠聽見,滿心不是滋味,高叫道:“他二人若不是金剛傳人,誰又是金剛傳人?哼,不妨叫來,看葉某打不打得倒他?若是叫不來,金剛一派就算絕了種,斷了根,從今往後,江湖除名。”
說話間,巨響忽歇,寧不空枯枝告罄,陰著臉陣陣喘息。渾和尚卻一抬足,走到葉梵身前,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在地上寫了一行字:“金剛傳人,命數天定,正眼法藏,橫絕古今。”銀鉤鐵畫,入土寸許。
葉梵一怔,忽地笑道:“正眼法藏,橫絕古今?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不過奇怪,金龜說你被人穿了兩耳,怎麼還能聽見老子說話?”
渾和尚笑笑,續寫道:“耳不聞而心聰,口不言而心辯,鼻不嗅而心香,眼不見而心明。”
葉梵狂悖狠毒,悟性卻是極高,若不然也不能將“鯨息功”練到這般地步。見這字跡,心頭震動,只覺大有文章,略一沉吟,點頭道:“聽說佛門六通中有一種‘他心通’,想來和尚你耳朵聽不見,心裡卻能明白我的意思。”
渾和尚點點頭,又寫道:“檀越根性不弱,可惜戾氣太重,矇蔽性情。還望慈悲為懷,放過三祖寺的僧眾。”
葉梵嘿嘿一笑:“老子向來言出必踐。老和尚放心,說好了接一掌走一個,老子決不打第二掌的。”說著雙手叉腰,哈哈大笑。
渾和尚白眉一挑,神色忽變凝重,寫道:“既如此,和尚便代這些僧人迎接足下的掌力。”寫罷緩緩起身,目光淡淡有神,注視葉梵。
葉梵一怔,轉過眼粗粗一數,笑道:“二十二個和尚,二十二掌,老和尚,你想好了?”渾和尚白眉下壓,若有嘆息之色,徐徐點了點頭。
眾僧無不動容。三祖寺中佛法敗壞,道德無存,眾僧大多欺辱過渾和尚,故而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