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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覺心中驚怒:“這性海素日病魔纏身,膽小畏怯,怎地幾日不見,不但了無病容,內功大進,更彷彿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可惡。”略一沉吟,笑道:“性海師弟,東島西城諸大高手在此,你口出大言,可有憑據?若無憑據,今日只怕難以離開此地。”
“若要憑據,還不容易?”性海微微一笑,步履瀟灑,迎著性覺走來,每走一步,硬地上便留下三寸足印,輪廓整齊,有如刀削。
性覺臉色微變,身邊的心空和尚見眾僧人個個流露懼色,不覺尋思道:“板蕩識誠臣,危難見英雄,我此時出頭,來日方丈必然另眼相看。”想到這裡,利令智昏,驀地喝叫道:“性海師叔,不論你武功高低,都不該以下犯上,對方丈無禮。”說著縱身上前,反手一掌,狠狠推向性海。
性海望他掌來,笑吟吟並不躲閃,兩人身形一交,便聽咔嚓一聲,心空身子竟如紙糊一般,輕飄飄飛出丈許,哼也未哼一聲,便即昏死過去。
三祖寺眾僧無不駭異,心頭撲撲亂跳,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即便站著不動,也是不能,性海直直走來,前方僧人但凡與他身子碰著,無不跌將出去,閉氣昏厥。
霎時間,性海走了五步,撞飛三人,眾僧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來。性智眼看軍心動搖,心頭髮急,高叫道:“沾衣十八跌,何足誇耀?”
他將性海的神通貶為“沾衣十八跌”,意欲安穩眾心。然而稍有見識的僧人,便已瞧出性海的武功與“沾衣十八跌”決不相干,後者憑的是借力打力,借來人之力將其摔出,性海卻是全靠本身神力,硬將眾僧撞飛。眾僧大多自幼習武,馬步沉穩,面對性海卻是一撞即飛,連剛學步的嬰孩也不如。
性海笑道:“既然不足誇耀,師兄試一試如何?”說著走向性智。性智別說內傷未愈,即便身子康健,也不敢與他硬撞,但大言出口,不能挽回,惶急中手腕一翻,掣出一把匕首,嗖地刺向性海心口。
性海動也不動,任他來刺,性智匕首至胸,如中鐵板,虎口震得生痛。他心念急轉,叫道:“區區鐵布衫,也來賣弄。”他心腸狠毒,一不做,二不休,匕首一擰,扎向性海左眼。
世上任何神功絕技,也無法將雙眼練得堅如精鋼。眾僧見性海仍是不動,均是失聲驚呼。眼看刀將入眼,性海左眼忽閉,那匕首去勢微微一阻,便不再前,性智手腕轉動推送,面容辛苦,鼻尖沁出細密汗珠。
眾人見這情形,無不奇怪,定睛細看,發出一陣驚呼,原來那匕首距眼珠不足分毫,竟被性海上下眼瞼牢牢夾住,不得稍進。
性海嘴角笑容不變,屈起一指,向上彈出,噹的一聲,匕首從中而斷。性智魂飛魄散,哪裡還敢逞強,攥著斷匕往後急掠。性海取下匕尖,一揚手,化作一道白光,直奔性智面門。
性智不及躲閃,勁風忽來,一隻大袖凌空一卷,將那匕尖裹住,不料那匕首上蘊含極大勁力,哧的一聲透袍而出。來人咦了一聲,不及變招,性海驀地前掠,來勢較那匕尖還快,向空虛拍一掌,性智頓覺一股柔和大力沛然湧至,身不由主向後飄出,只聽噗的一聲,那匕尖插在足前,閃閃發亮。
性智驚出一身冷汗,定睛望去,性海與性覺相距數尺,已然遙遙對峙。
出袖的正是性覺,他一拂未能攔住匕首,不覺雙頰發熱。然而騎虎難下,今日若不能以武功壓服性海,勢必威信盡失,當下合十笑道:“師弟武功大進,可喜可賀,性覺不才,請教一二。”
性海亦笑道:“好說,好說,師兄不必客氣。”
性覺見他大剌剌的,心中有氣,當即長吸一口氣,馬步微沉,徐徐一拳送出。性海微微一笑,也是馬步微沉,揮拳送出。
二人用的均是“一神拳”,招式一般,拳風強弱卻是迥然大異,性覺只覺對面拳風如一堵石牆,凌空壓來,端的無隙可乘,不覺心頭猛震,以左腳為軸,倏地扭轉身形,繞過拳風,一爪拿向性海腋下。
這一招乃是“雕龍爪”的殺著,能於不可能的角度出手,當日魚和尚也只傳了性覺,乃是性覺的獨門絕技,不但角度刁鑽,抑且指勁鋒銳,專破各種護體真氣。
不料他一動,性海亦動,身子如法扭曲,繞過來爪,亦是探手抓向性覺腋下。性覺一驚,右爪抓出,左爪防守,當即迎上。性海見狀,也探出左爪。霎時間,兩人左爪對右爪,右爪對左爪,十指一碰,只聽咔嚓數聲,性覺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一縮手,一招“大梵幡”拂向性海。
性海微微一笑,也收爪出袖,二袖纏在一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