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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宗面如死灰,雙手發抖,驀的轉身,對狄希跪道:“狄尊主,救,救我。”狄希面色微變,目透殺機。刑宗看得分明,不自禁倒退兩步,退到谷鎮身邊,悽聲道:“狄尊主,不是你讓我誣陷少主的麼?”
此言出口,眾人無不駭然,狄希濃眉一挑,目湧怒色,雙袖無風而動,施妙妙冷笑道:“狄尊主,你若要殺人滅口,先問我的千鱗答不答應。”狄希瞥她一眼,冷冷道:“姓邢的是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如此反覆無常,他的話也能相信?”
刑宗有施妙妙撐腰,膽氣徒增,聞言將心一橫,咬牙道:“狄尊主,我好端端的,都是你讓我誣陷少主軾殺島王,說是隻要我出頭誣陷,將來你做了島王,五尊之位算我一個。這話前兩天才說過,狄尊主,你就忘了麼?”
這話說完,四周一靜,數千雙眼睛,盡都凝注在狄希身上。
狄希臉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冷冷道:“這些荒唐言語,大家也相信?”邢宗急道:“我的話一字不虛,我對天發誓,若有半點虛假,叫我粉身碎骨。”
狄希臉上驀地騰起一股青氣,倏地舉起左袖,掃向谷縝,谷縝閃身避過,不料狄希右袖陡起,啪的一聲擊中邢宗面門,邢宗立時血肉模糊,五官皆無,倒在地上,頃刻斷氣。
施妙妙見狄希動手,抓住銀鯉,方要射出,忽的身側銳氣如山,洶湧壓來。施妙妙專注狄希身上,猝不及防,一根白刺已到咽喉。這時間,忽聽撲的一聲悶響,夾雜骨骼碎裂之聲,那白刺在她喉前半寸處驟然停下,明夷兩眼大睜,口角湧血,緩緩軟倒在地。
施妙妙驚魂未定,轉眼望去,但見明夷身後,葉梵袖手而立,盯著明夷,神色十分茫然。原來他見明夷向施妙妙突然施襲,招式狠辣,分明要取施妙妙性命,葉梵不及多想,奮力一掌打在明夷背上,這一掌匯聚他平生內力,登時將明夷脊骨打折,心肺盡碎,躺在地上,口中鮮血有如泉湧。
谷縝望著明夷,嘆道:“白湘瑤說東島內奸不止一人,唉,原來不止一人,也不止兩人,竟然是三個人。狄希野心勃勃,還說得過去,明叔叔,你一生正直,為何也要與白湘瑤為伍?”
明夷悽然一笑,嚥下一口濃血,慢慢道:“你,嘗過情人被殺的滋味麼?”
谷縝搖了搖頭。明夷道:“我嘗過,心,心也像碎了。本來,我,我也想讓你嚐嚐,只可惜”
他盯著施妙妙,眼裡忽然騰起一股冷焰,施妙妙不寒而慄,打個激靈,倒退半步。
谷縝又嘆了口氣,舉頭望天,苦笑道:“原來白湘瑤淤你也有情麼?”明夷眼瞼撲閃一下,瞳子深處的火焰忽地熄滅,頭一歪,死了。
葉梵看看明夷,又看看雙手,渾身發抖,如處夢魘。谷縝裝過身來,注視狄希,慢慢道:“狄龍王,你還有什麼話說?”
狄希澀然一笑,說道:“谷縝,這回我輸了,但並非輸給你。”
谷縝點點頭:“你當然不是輸給我,你是輸給我爹,穀神不死,在東島弟子心中,無論何時,他都活著。”
狄希冷笑一聲:“除去家世,你還有什麼比我強?”
谷縝搖了搖頭:“不但家世,我什麼都比你強,就是拔一根汗毛,也比你強得多。”
一股濃濃血色湧上狄希蒼白臉頰,眼瞼連瞬,細微寒光若影若現。可這狠厲之色來去極快,忽又見他撥出一口長氣,恢復冷靜,負袖當風,笑吟吟與谷縝對視,意態瀟灑,飄逸出塵,比起谷縝,絲毫不落下風。
施妙妙見狀,心中沒地生出一絲遺憾:“九變龍王也是人傑,為何偏偏不顧大局,定要陷害谷縝呢?”想到這兒,怔怔望著那兩個正在對峙的男子,心中真是迷惑極了。
谷縝去不理會狄希,目光忽又一轉,注視葉梵,彷彿漫步經心,慢慢說道:“葉老梵,你武功雖高,智謀卻低,用心不壞,但老做錯事。你一向以中興東島為己任,自以為除了家父,只有你配做這個島王。這唯一的障礙麼?自然就是區區。你心中即有成見,但凡誣衊我的話到你耳裡都變成好話,狄龍王或明夷略加挑撥。你就改弦更張,違背家父之令,不但不拿狄希,反而與我為敵。卻不料在狄龍王眼裡,你不過是一隻捕蟬的螳螂,我一朝完蛋,下一個就輪到你了。試想一想,要做東島之王,一則需要千百弟子支援,可你葉老梵飛揚跋扈,人緣太差。二是五尊支援,你害了我,妙妙不會幫你,那麼你只有一個人,狄龍王、明夷則是兩人。弟子選舉,你必敗無疑,論武奪帥,你鯨息再強,又抵得住二尊聯手麼?”
葉梵自視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