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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希走到塔下,挺身立定,掃視眾人道:“難得今天大家到齊,我便將這事的來龍去脈說個明白。施尊主對谷縝餘情未了,庇護與他,故而偏聽偏信,為奸人所矇蔽,但念在施尊主年少無知,大家莫要怪她。”
施妙妙只覺一股無名怒火直衝頭頂,將手伸入鹿皮袋中,葉梵冷冷道:“施尊主,我奉勸你少安勿燥,試想一想,就算你千鱗出神入化,又勝得過三尊聯手麼?”
施妙妙俏臉發白,身子微顫,神情分外倔強,劍拔弩張之時,忽聽谷縝笑道:“妙妙,你先別急,聽他怎麼說。”
狄希微微一笑,郎聲道:“據我所知,島王對著孽子情深意重,為了保他性命,令其假死,以免他被捉回東島,承受修羅天刑。谷縝,我這話說的是麼?”
谷縝點頭道:“不錯,只因家父早就知道我是冤枉的。”人群裡項起一陣噓聲,人人露出不信之色。
狄希嘆道:“島王已然故去,他對東島有中興之功,他老人家的行事,我們做後輩的不便評述。更何況”不死谷神“到底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就不免為人情所困,愛惜妻子,屈理枉法,他在天柱山放你一馬,雖說情有可原,但也不合東島島規。”
他言語淡淡,卻有意無意指向穀神通。施妙妙怒道:“狄希,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狄希道:“狄某的意思十分明白,島王所以不肯殺死谷縝這孽子,全是因為受了此人的迷惑,故而一時糊塗,饒他性命。不料這人狼子野心,狡猾絕倫,看出島王心慈手軟,故而設下奸計。大家都知道,贏尊主雖然對我島忠心耿耿,卻有個喜愛金銀珠寶的癖好,這孽子利用贏尊主的癖好,佈下奸謀,利誘贏尊主,讓他出面陷害夫人,小姐,在島王面前敗壞他們清譽,夫人不敵這孽子的奸謀,羞憤自殺。大夥試想一想,夫人平日何等溫婉可親,待人和氣,怎麼會是陷害繼子的兇手呢?萍兒小姐天真無邪,嬌俏喜人,又怎麼會是誣陷兄長的蕩婦呢?
白湘瑤心計極深,頗會裝模作樣,收買人心,在場不少人都受過她的恩惠,聞言紛紛流露贊同神色,叫道:“夫人一定無辜……小姐怎麼會害兄長,兄長害她還差不多……”
叫聲此起彼伏,施妙妙又氣又急,卻不知如何應對。底細笑而不語,直等眾人怒火稍退,才繼續道:“常言道:‘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島王一生英武,雖然困於父子之情,被這孽子迷惑,但以島王的聰明智慧,只會被他迷惑一時,時間一久,自然生出懷疑。而著孽子害死繼母,逼瘋妹子,勾結倭寇,可說是罪大惡極,死一百次也不嫌多,眼看島王起了疑心,心中十分忐忑,大家都知道,這孽子一貫奸詐狠毒,六親不認,此時為求自保,便想出了一個再毒不過的毒計,那就是勾結西城,暗算島王。”
谷縝微微冷笑,道:“狄龍王,你編故事的本領實在了得,怎麼不去北京城說書?”
底細盯著他,笑道:“我便知道你會矢口否認,天幸我有證人。”將手一拍,自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男子,亦是東島裝束,個子瘦小,臉色略顯蒼白,目光閃爍不定似乎有些緊張。
狄希笑道:“刑宗,你別怕,將你那日所見所聞好好告訴大家。”
“是”刑宗瞥了一眼谷縝,露出怨毒神色,緩緩說道,“那日屬下在南京郊外辦事,想去柏林精舍落腳,不料還沒走近,便看到島王與這孽子從精舍出來,兩人一前一後,上了一座小山,屬下一時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見他二人似乎在山頂爭吵什麼,島王頗為生氣,這孽子卻臉色陰沉,半晌也不說一句話。”
葉梵道:“你聽到二人爭吵什麼?”
刑宗道“屬下一貫將島王視為神明,只敢遠遠觀望,又豈敢上前偷聽?正想離開,忽見天部沈瘸子帶著一群西城高手從遠方行來,向島王出聲挑戰。”
狄希道:“他們向島王挑戰,活太長了嗎?”
“是啊。”刑宗道,“屬下也這麼想呢,沈瘸子路都不能走,竟敢想島王挑戰,豈不是活膩了?島王聽到後,便與這孽子下了山來。不料那些西城高手十分卑鄙,突然拿出許多弓弩,向島王射出毒箭。但島王何等任務,自不將這寫毒箭放在眼裡,不但不躲,反而趕上,一揮手便打倒數人,可島王厲害,這孽子的武功卻十分不濟,被毒箭嚇得東躲西藏,大呼小叫。島王無法,只好回身擋在他身前,為他抵擋毒箭,就在這時,就在這時……這孽子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入島王后心。島王他,他一心抵擋身前的毒箭,萬料不到親生的兒子竟然會暗算自己,中匕之,向前跌出兩步,回頭盯著那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