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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狡猾,先將碎瓦擲回,姚晴接下,但覺她手勁甚弱,便生輕視之心,誰料那女子擲瓦不過是迷惑對手,隨那瓦片,突然射出凌厲暗器,又多又狠,若非姚晴機智,必為所乘。
姚晴一揮手,細碎聲響過,滿天瓦片如有靈性,重疊如故,不曾驚動屋主。她舉目望去,滿城房舍重疊不盡,杳然消失在夜色深處,那女子所伏屋頂卻是空空蕩蕩,就似從來不曾有人停留。
姚晴迎著晚風,默立半晌,撕下一塊衣衫,裹住手掌,俯身摸索,摸到幾枚寸許長的三稜細錐,對著星光一映,微微泛藍,顯是有劇毒。
姚晴大惱,忖想這女子端地歹毒,對手若非自己,十九沒命。欲要窮追,又忌憚這稜錐暗器,是以猶豫良久,怏怏轉回。
回到程家,已是天色微亮,遙見谷縝房中燈火通明,走近時,卻聽門內有人說話,推門一瞧,卻是谷、陸二人坐在桌旁,谷縝手持一張素箋,眉頭微皺。
姚晴心頭一沉,叫道:“又有留書?”二人見她,均有訝色,谷縝笑著招呼道:“大美人早,我昨晚聽到動靜,驚醒時,便見這個了。”姚晴接下一看,箋上墨跡未乾,歪歪扭扭寫了八個大字:“大禍將至,速離徽州。”
谷縝道:“這字醜怪不堪,曲如春蚓,盤如秋蛇,依我看應是左手書寫。留字人想是老相識了,故意反手留字,叫我看不出他的身份。”
姚晴冷笑一聲,將素箋擲還給他,道:“什麼老相識,是老相好才對。”
陸、谷二人對視一眼,陸漸道:“阿晴,怎地這樣說?”姚晴將夜裡的遭遇說了一遍,又將那稜錐丟在桌上,說道:“分明就是這女子投書,你且想一想,生平哪位相好,有這樣的好心?”
谷縝盯著稜錐,審視一會兒,忽道:“你說那女子語聲又媚又軟?”姚晴道:“比萃雲樓的姑娘還媚還軟呢!”
谷縝眼中閃過一絲恍惚。驚覺時,忽見姚、陸二人望著自己,意似詢問,不覺笑道:“看我做甚?”陸漸道:“你猜到是誰了?”谷縝搖頭道:“有個人選,卻拿不準。”姚晴“呸”了一聲,道:“什麼叫拿不準?老相好太多了麼。”谷縝苦笑道:“只因那人沒有這麼好的武功,與我半斤八兩罷了。”姚晴一愣,也不再問。
三人呆坐到天亮,程雪煙備好早點,前來相邀。用了飯,三人正品香茶,忽見程公澤滿頭大汗,跑了進來,眉間大有喜色。谷縝一見,鬱悶煙消,笑道:“必有好訊息了。”
程公澤跑得急了,端碗茶一氣喝光,笑道:“我查了一夜,發覺兩件事情,跟你吩咐的有關。第一件,是黃山西南柏壽村富戶劉正德家失竊了十石新米、兩口肥羊,昨日報官,官差去查,見地上有米粒散落成線,向山裡去了,官差怕是山賊所為,不敢深入;第二件,是黃山東南方的泰光鎮,鎮裡的‘福齡堂’丟了若干藥材,我派人問了,卻是砒霜。小谷你說可怪不可怪?”
“砒霜?”谷縝沉吟一陣,百思不解,當下拱手笑道,“多勞程兄了,小弟叨擾一夜,也當告辭。”程公澤吃驚道:“怎不多住兩天?”谷縝道:“我仇家很多,又很厲害,再住下去,會給你惹來莫大災禍,越早告辭,越無後患。”
程公澤終不是江湖中人,聽得臉色發白,怔忡無語。谷縝討了些乾糧美酒,又換了兩匹好馬。其間程雪煙再未現身,直待三人臨行,才來相送,雙目微微紅腫,低頭不語。姚晴瞧在眼裡,不禁看了陸漸一眼,暗自慶幸:“還好他土頭土腦,言語無味,沒有拈花惹草的本事。”
一陣風出了城外,谷縝忽地勒住馬匹,說道:“陸漸,這一去,有兩件事,一好一壞,你先聽哪個?”姚晴冷哼道:“故弄玄虛。”陸漸則想了想,說道:“先聽好的吧。”谷縝笑道:“汪老鬼必然藏在黃山,這是好事。”陸漸精神一振,說道:“壞事呢?”谷縝道:“壞事麼,那就是東島高手已至徽州。”陸漸吃了一驚,默然半晌,道:“此話當真?”谷縝道:“八九不離十,如今之計,若要洗刷我的冤屈,就須在徽州逗留,若要保命,那就逃得越遠越好。”
陸漸、姚晴對視幾眼,陸漸皺眉道:“若是逃了,你我又能活麼?”谷縝笑道:“多活幾天,也說不定。”陸漸也笑了笑,淡然道:“這麼說,逃與不逃,均是不免一死,既然如此,我選不逃。”谷縝注視他道:“你不後悔?”陸漸略一遲疑,回望姚晴,姚晴露出不耐神氣,扭頭道:“瞧我做甚,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陸漸心中一陣激動,谷縝不覺嘆了口氣,拍馬走在前面。
奔突不久,忽聽蹄聲,只見前方道旁,一左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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