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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部絕學一經展開,燎原焚林,威力之大更勝水部。雖有“天罡”護體,仍覺炎氣逼人,當即叫道:“陸漸,快走。”
陸漸點頭道:“阿晴,我們走吧。”姚晴也知形勢緊迫,急扯父親衣袖道:“爹爹,走吧。”不料姚江寒仍是喃喃自語:“下一招,下一招是什麼呢?”
要知他一生苦練劍法,不料所有劍招忽然忘記,怎也想不起來。如此劇變,就是天崩地坼,也難相比,是以竟然變得傻了,四周雖是水火交煎,他卻只管凝神苦思,無論姚晴怎生拉扯,也不動彈,陸漸上前相助,姚江寒驀地一聲大叫,掙脫二人,反向莊內奔去。
姚晴雖恨父親糊塗自大、信任宵小,令母親沉冤多年,但終究父女連心,血濃於水,情急間隨之奔出。卻見姚江寒神志混亂,竟向火勢最盛處奔去,一道火光凌空閃過,姚江寒渾身火起,悽聲慘叫。
此時寧不空以火為劍,抵擋水鬼,但凡活物近身,便引火焚燒,忽覺來人近身,當即發出一記火劍。這火蘊有他的“周流火勁”,一星一點,足以致命,姚江寒渾身火光熊熊,扭曲數下,便即撲倒。
姚晴見父親被焚,尖叫一聲,飛身撲上,忽覺身後一涼,一股溼意沁入後心,頓時渾身虛軟,頭腦迷糊,但覺有人抱住自己,繼而一股熱流循頭頂注入,體內那股溼意微微消散,頭腦略清,欲要叫喊,卻又無法出聲,只聽得陸漸急道:“仙碧姐姐,她怎麼啦?”仙碧嘆道:“她中了水毒。”話音未落,姚晴心頭又是一迷,倏爾昏了過去。
仙碧不料節外生枝,姚江寒被燒死,姚晴又被“水魂之劍”擊中。眼看陸漸眉眼通紅,不禁喝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哭啼啼。”
陸漸被她一喝,按捺傷心,問道:“姐姐,如今怎麼辦好?”仙碧道:“土能克水,如今之法,唯有送她去崑崙山,求家母救治,但當務之急,卻是先出莊子。”她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傾出一顆龍眼大小的淡紅色藥丸,納入姚晴口中,說道:“這是城主當年賜我的‘亢龍丹’,能激發她自身潛能,抗拒水毒,再以我的內力護持,或能捱到崑崙山。”
陸漸心下稍安,但想若是無法解救,姚晴就會變成那些水鬼一般。想到這裡,端的揪心無比。
仙碧見莊門緊閉,石牆高聳,換在平時,越牆而過,不在話下,而今內外皆傷,又有陸、姚二人,此法不可再行,當即探了探牆角,尋到一塊土壤鬆軟之地,運氣凝神,雙掌按地,叱道:“坤門。”
掌下泥土應聲急速旋轉,須臾間露出一個大洞,恰供一人進入。仙碧哇的一聲,又吐了一口血,喘氣道:“陸漸,你和阿晴走。”
陸漸心知情勢危急,但那地洞狹窄已極,唯有拖著姚晴前進,洞下地道長約丈餘,通到莊外。陸漸跳出地道,仙碧也隨後鑽出。
遙聽得人聲鼎沸,不少鄉人擁在莊前,捶打大門。但因姚家莊近海,故而修築之時,為防倭寇海賊,無論門牆,均修得高大堅固,易守難攻,故此大門緊鎖,反而阻擋了救火之人。
眾鄉人只在門前喧鬧,未曾瞧見三人從地道出來。陸漸正想招呼,仙碧忽道:“陸漸,別聲張。”陸漸不解,仙碧道:“我不想見外人,再說人心險惡,我和阿晴均是女子,又受重傷,若是遇上歹人,無法自保。”
陸漸只得攜了二人閃入一片草叢。方才坐定,仙碧驀地驚道:“陸漸,你,你瞧見北落師門了嗎?”
陸漸四處瞧瞧,道:“沒見到呀。”仙碧倏地變了臉色,哆嗦道:“糟啦,我,我只顧逃命,竟將它丟下了。”話未說完,已是淚眼矇矓。陸漸自與她見面以來,從未看見她如此驚惶難過,忙道:“或許它先跑出來了。”
仙碧一邊落淚,一邊搖頭道:“不會的,北落師門若非迫不得已,必會與我同生共死,不會獨自離開。”說到這裡,欲要掙起,奈何傷勢太重,又以坤門之術打通地道,此時幾近脫力,站了一半,又支撐不住,坐倒在地。
陸漸一轉念,道:“仙碧姐姐,你代我看護阿晴,我去找北落師門。”仙碧急道:“怎麼成,莊內險惡,你連武功也不大會,一旦進去,如何自保?”陸漸不答話,起身向莊子奔去。仙碧欲要阻攔,但苦於渾身無力,只得勉力按捺心神,運轉玄功,力求恢復。
浮槎(上)
陸漸鑽過地道,但覺灼浪撲面,酷熱難耐,地上遍是焦枯屍體,陣陣惡臭,中人慾嘔。
陸漸嘴唇乾枯,心跳如雷,今日所見所聞,真如神魔相鬥,匪夷所思,就是祖父胡吹的那些海上奇遇也無法相比。但仙碧屢次冒險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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