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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猛然想起,當時北落師門和阿市一起留在房頂,阿市被擄了,它卻回來。陸漸如夢初醒:“它帶我去救阿市?”這念頭令他渾身火熱,但見北落師門眸子光芒遽盛,倏地一跳,上了圍牆。
陸漸將長刀別在腰間,展開“跳麻”之術,縱上牆頭。北落師門形如鬼魅,走得悄沒聲息,陸漸身形微伏,緊隨其後。
“咻”,一支銳箭從後襲來,陸漸始才知覺,手已動了,長刀如流星曳尾,磕飛來箭。
“刺客。”那名武士一箭不中,大叫起來。
北落師門陡然折回,只一縱,便跳到陸漸頸上。
“鳥銃,鳥銃。”四面八方叫聲迭起。
發銃聲密如炒豆,四面響起,陸漸舞起長刀,他也不知刀有多快,只聽見叮叮叮鉛丸彈飛之聲,難分先後。隨他刀勢變急,雙手分明感受得到每一粒鉛丸攪起的氣流軌跡。
頃刻間,燈籠火把齊至,照得庭院亮如白晝,荷槍實彈的武士們擁到圍牆前,卻見一道黑影在牆頭輕輕一閃,便消失在茫茫夜空裡。
陸漸在野地裡全力飛奔,前所未有的疲憊陣陣襲來,方才逃出清洲,幾乎耗盡他所有力氣,熟悉的空虛感陣陣襲來,驀地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北落師門,我跑不動啦……再跑下去……會死掉。”陸漸大口喘氣。忽覺後頸劇痛,不禁慘叫一聲:“北落師門,你咬我?”北落師門連聲咆哮聲,似乎極為焦慮。
驀然間,陸漸心中呈現出一幅圖景,阿市目光驚恐,直挺挺躺在硃紅的供桌上,刺耳的狂笑如滾滾驚雷,令他頭腦暈眩。不知怎的,陸漸忽就明白了,阿市身處何方,面臨何事,不禁掙扎起來,以刀撐地,蹣跚而行,走了兩步,只聽身後蹄聲如雷,轉身望去,但見四騎人馬飛馳而來,當先一人橫著朱槍,鬚髮戟張,正是橋本一巴。
陸漸筋疲力盡,難敵奔馬,索性站住,握刀挺立。
“真的是你?”橋本一巴勒住馬,神色訝異,“你怎麼逃出地牢的?”
陸漸心念疾轉,驀地叫道:“橋本師父,你想救公主嗎?”
橋本一巴冷笑道:“廢話,怎麼不想救?”陸漸道:“我帶你去。”橋本一巴奇道:“你知道公主在哪裡?”
陸漸道:“我知道,你敢去嗎?”橋本一巴神色一變,驀地哈哈大笑:“好得很,我正想去會會那天神宗。”隨行的武士道:“橋本師父,不回去找幫手嗎?”
橋本一巴冷笑道:“害怕的,都可回去。”
三名武士互視一眼,大聲道:“情願拼死跟隨橋本師父。”
“好。”橋本一巴喝道,“公主何在?”
陸漸喜道:“東南方五十里。”橋本一巴哈哈大笑:“你這小子如此清楚,當真是奸細了,就算你有埋伏,老子長槍在手,又有何懼?”一伸手,將陸漸抓上馬鞍,打馬狂奔。
不一陣,前方密林中現出燈火,絲竹之聲伴著女子笑語,隨風飄至。陸漸道:“到啦。”
“前面是一座廢棄的神社,”一名武士疑惑道,“怎會有人?”
“管他是人是鬼,”橋本一巴道,“上去再說。”
此時月華深藏,夜如濃墨,大地升起濛濛嵐藹,浮在密林深處,令那燈火也縹緲起來。
橋本一巴策馬到神社之前,將陸漸扔給屬下,厲聲道:“看住他,公主不在,便砍他腦袋。”翻身下馬,提槍上前。
神社內酒香醉人,鋪錦堆繡,幾個妖豔女子玉體橫陳,繡衣半遮,肌膚若隱若現,手足交纏如蛇,淫靡香豔之處,令一眾武士目瞪口呆。
神龕前紅火翻騰,一隻初生牛犢,剝皮去髒,塗滿濃厚醬汁,在火上烤得滋滋有聲。
一尊巨人盤坐龕內,即便坐著,也有一人來高,戴石盔,披石甲,遮得密不透風,乍一瞧,幾疑為一尊石像,唯有盔後兩點紅光,閃爍不定。
“阿市公主!”陸漸脫口大叫。眾人之中,唯有他沒被豔姬巨人所迷,一眼便瞧見阿市,她目光呆滯,躺在石甲人身前的供桌上,四肢攤開,被鐵鏈綁在供桌的四腿上,秀髮後披,髮梢水珠滴落,衣衫被血紅的液體浸得濡溼。
石甲巨人哈哈大笑,笑聲洪亮,屋瓦皆震,他驀地舉起一隻斗大金碗,在身旁一尊黃銅大缸內,舀起如血液體,碗傾水落,淋在阿市的臉上,阿市緊閉雙眼,發出呀呀哭聲。
幾名武士頭髮上指,拔刀欲上,橋本一巴喝道:“別擔心,那只是葡萄酒。”他一揚聲,“你是天神宗嗎?我是織田家槍術教師,橋本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