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腆出,乍一瞧,絕似一尊彌勒佛像,他身周坐了幾個美貌倭女,眉眼顧盼,向著二人打量。
卻聽周祖謨笑道:“小陸,別隻顧瞧娘兒們,那人說什麼來著?”陸漸含羞說了。周祖謨笑道:“你告訴他,我買鳥銃。”陸漸大吃一驚,瞪眼望他。周祖謨拍拍他肩,嘆道:“小陸,什麼都別問,自管通譯便是。”
陸漸滿心疑惑,將周祖謨的話說了。那龍崎道:“你是唐人,按本國律法,不能賣鳥銃給你,若是賣了,便有莫大風險。”
周祖謨笑道:“一分生意三分險,三分險中十分利,沒有風險,不成生意。風險越大,利就越多,龍崎先生想必也懂這個道理。”
龍崎道:“話是這麼說,但若命都沒了,再多的利也沒用了。”周祖謨道:“此事你知我知,只要不傳出去,誰又會要你的命?”
龍崎沉默半晌,問道:“你要多少支?”周祖謨道:“一千五百支。”陸漸吃了一驚。龍崎聽了通譯,也是駭然變色:“什麼?這麼多?”
周祖謨笑道:“我這幾天在附近的妓樓裡打聽清楚了,這個數目,別人拿不出來,但對龍崎先生而言,卻不算什麼?”
龍崎搖頭道:“我只是一個賣銃的商人,並非造銃的豪強。一千五百支,委實太多,須得花時間湊齊,嗯,你給什麼價錢?”
周祖謨伸出四個指頭,道:“我給現銀,四兩銀子一支。據我所知,這個價全日本也沒有過。”
龍崎沉吟道:“不成,你是唐人,要數又多。一口價,五兩銀子一支,還要先付三成定金。”
周祖謨心中狗倭寇、死胖子一陣大罵,臉上卻笑嘻嘻地道:“好說,一言為定。呆會兒我便讓人送定金過來。”
龍崎眉開眼笑,忙擺手道:“不慌不慌,來,來,大夥兒喝兩杯,敘一敘。”
周祖謨笑道:“我有事在身,便不叨擾了。龍崎先生何時能湊足鳥銃?”龍崎沉吟道:“五天左右。”
周祖謨點頭道:“好,我五日後再來。醜話說在前頭,鳥銃須得支支精良,若有一支次貨,休怪周某無禮。”龍崎笑道:“你放心,本處的鳥銃,全為名匠鍛造,無論銃力準星,都是絕好的。”
周祖謨笑笑,拱手告辭。他出了漆門,滿肚皮怒氣才發作出來,大罵龍崎。眾海客一聽五兩銀子一支,也都氣憤,豬狗畜生一陣亂罵,直罵到船上,方才消氣。
陸漸心存疑惑,問道:“周大叔,你買那麼多鳥銃作甚?而且七千五百兩銀子,賬面上哪來這麼多。”周祖謨擺手道:“小陸,此事你不要問。只需知道,我買這些鳥銃,並不是為非作歹就是了。”言罷,命人抬出兩口鐵箱,揭開一瞧,盡是白花花的官銀。
周祖謨稱足二千三百兩,對羅小三道:“你和小陸帶人送到龍崎那裡,多出的五十兩銀子,就說是周某送給他身邊姑娘的脂粉錢,望他笑納。”
“送他孃的棺材錢。”羅小三怒道,“那奸商佔了恁大便宜,幹嗎還要多給他銀子?”
周祖謨正色道:“罵人歸罵人,做生意歸做生意。我受先生重託,這筆買賣只許成,不許敗。我瞧那龍崎眼神遊移,性情奸詐,若不多賠些銀子,怕是拴不住他。”
羅小三將信將疑,招呼兩個夥計,與陸漸扛了銀子,送往龍崎府上。路上陸漸忍不住問道:“羅大哥,你們不像是來做生意,倒像專門來買鳥銃似的。”
羅小三苦笑道:“是啊,早先那些生意都是順手買賣,做做樣子而已。這批鳥銃才最緊要;可惜買的太多,尋常商人供給不起,我們在妓樓裡廝混了好幾天,才知道龍崎這條途徑……”說到這裡,他自覺失口,忙道,“小陸,你別太好奇,乖乖做你的通譯。要是此事涉入太深,將來想脫身也難了。”
陸漸不禁默然,兩人將銀子送到龍崎府上,領了收條,方才回船。
其後幾日,周祖謨似乎忘了買銃之事,仍令陸漸賣出存貨,購入土產。初時周祖謨尚且自己經手,後見陸漸誠實可靠,便樂得輕閒,放手讓他交易。陸漸卻知這周祖謨外表粗魯不文,實則內心精細,錙銖必較,當下不敢怠慢,每筆交易都做得勤勉小心,貨比三家,始敢下手。但他心中卻始終惦記那一批鳥銃,心道數目如此之巨,便是尾張一國,也不曾有過,但周祖謨一擲萬金,購入恁多,真不知作何用途,倘若行兇作惡,那可大大不妙了。
疑慮間,五日過去。這日入夜,一個倭人找上船來,說道:“龍崎大人的貨已備齊了,讓你們帶好銀子,隨我去取。”周祖謨聽了,點頭道:“你等一陣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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