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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絞贏萬城五指,贏萬城知覺陸漸心意,又驚又怒,無奈撤勁變招,但他一變,陸漸亦變。
一時間,兩人各持竹杖一端,贏萬城用的是“龜鏡”神通,蠡測陸漸心思,但只需他出招,陸漸便憑藉劫力,由竹杖感知他勁力走向,變相應對。贏萬城感覺陸漸心思有變,急又變招,但他內息方動,陸漸又已知曉,這般形勢反覆,竟成不了之局。
谷縝從旁瞧著,見那二人手舞足蹈,卻無一招當真送出,端的又是奇怪,又是好笑。但陸漸只會一十六相,反覆施展,難免窮盡,贏萬城卻是招式幻奇,變化無方,漸漸佔得上風。陸漸情急之下,索性感知贏萬城的內勁走向,予以模仿,一時間,贏萬城抬腳,他亦抬手,贏萬城舉手,他也舉手,贏萬城凝神出拳,他亦出拳,有如一人立在鏡子之前,鏡中的影子除了形貌不同,舉止均是一般無二。
谷縝也瞧得笑容漸斂,訝然道:“陸漸,你怎會我東島的功夫?這一招是‘捕鯨手’,那一招是‘無定腳’,哎呀,怪事,怪事。”
贏萬城更是又驚又怒,任他如何變招,陸漸總能依葫蘆畫瓢,照搬無誤,如此一來,更是永無了之。但他縱然惱怒,卻想不透其中緣由。要知道,“龜鏡”神通雖強,卻有一個極大的破綻,那便是能照出顯脈的功夫,卻無法感知隱脈的運轉。贏萬城心急之下,忍不住厲聲叫道:“臭小子,瞧你好頭好臉的,為何定要為虎作倀,幫助這個奸妹弒母、勾結倭寇的孽障?”
陸漸聽得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贏萬城本只是情急洩憤,但見陸漸如此驚詫,“龜鏡”一照,便知根底,嘿嘿笑道:“你莫非不知道?這姓谷的小畜生,逼奸了妹妹,姦情被母親發現,又惱羞成怒,刺傷母親。更有甚者,他勾結汪、徐、麻、陳四大倭寇,燒殺擄掠,無所不為,將大好江南,變成修羅屠場……”
說到這裡,陸漸不覺鬆開竹杖,“噔噔噔”連退三步,兩眼發直,結結巴巴地道:“他,他怎麼、怎麼沒給我說?”贏萬城冷笑道:“這等天大丑事,他怎麼說得出口?若是尋常的罪責,他會被投入九幽絕獄嗎?少年人,你也不笨,用心想想,便能明白。”
陸漸呆了呆,回頭望去,但見谷縝目光低垂,似乎不敢與自己正眼相對。剎那間,之前的種種情景一一掠過,在他心頭豁然貫通:為何谷縝小小年紀,便會被投入無底深獄,為何他會辱罵親生母親,為何他始終不肯告訴自己犯了何罪——只因這罪惡之大,端的天理不容。
陸漸想到此處,仍不死心,澀聲道:“谷縝,他說的都是真的?”谷縝嘆了口氣,微微苦笑。
陸漸望著他,只覺胸中劇痛,要知道,經過重重劫難,他已將此人當做今生無間至友。卻不料事到如今,竟是如此結局。
陸漸悲憤難抑,忍不住厲聲道:“谷縝,我好恨。早知如此,我寧可死在洞窟之中,也不會救你出來。”說到這裡,猛地抬拳,擊向谷縝,但拳到中途,卻終究收回,重重擊在身旁木桌,砰的一聲,將木桌震得粉碎。
他心亂如麻,一拳打罷,快步下樓。陳雙得在樓前守候,見狀道:“陸爺,你去哪兒?我給你安排車馬。”
陸漸一言不發,飛也似只顧狂奔,也不知跑了多遠,忽覺雙腳又冷又溼,始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奔到海邊,潮水陣陣湧來,淹沒至膝。
陸漸舉目望去,海天一色,黑沉沉的波濤不住翻滾。霎時間,他心中又浮現出谷縝的那張臉,那笑容明淨爽朗、略帶孩氣,雙眼望著自己,總有說不出的真誠。
“我做魚餌,你做漁鉤……我從小便愛笑,小字便叫笑兒……我跟別人都爭輸贏,唯獨跟你,我便不爭……”那一字一句,猶在耳畔,陸漸鬱憤難解,忍不住將頭沒入海中,任憑冰冷鹹苦的海水灌入口鼻,直待一口氣盡,方才拔出,尋思道:“看谷縝的樣子,聽他的說話,又怎會是那樣的惡人?若這都是贏萬城的汙衊,他又為何不出言辯解?他聰明絕倫,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卻成了一個傻子?”
陸漸心意難平,只覺若不弄個水落石出,今生休想安枕,猛然轉身,又向“觀海樓”奔去。尚未奔近,便見樓中漆黑一團,不覺心頭一沉,奔到樓前,樓門已然緊閉,不由得心急如焚,舉手敲打。
敲了兩下,便聽陳雙得道:“是陸爺麼?”說著拆開門板,走了出來。陸漸脫口道:“陳大哥,谷縝呢?”
陳雙得苦笑道:“陸爺你折殺我了,‘大哥’二字萬不敢當,您還是隨谷爺叫我雙得吧。至於谷爺,他和那個老爺子乘馬車走了兩個時辰了,臨走時跟我說,您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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