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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聞言,不禁默然,深知以自己一人之力,確乎無法帶走這些劫奴,就算帶走,也會白白害死他們,不覺悲憤難抑,恨不得手臂一收,將沙天洹的細瘦脖子擰成兩截。
好容易按捺住心中殺機,卻見迎面走來幾名獄卒,見狀無不瞠目。陸漸心一緊,將沙天洹的脖子勒得更緊,忽覺地勢漸高,驀地踩中一級石階,不禁喝道:“怎麼回事?”
沙天洹道:“這座地牢在獄島下方,煉奴室是第二層,你那些夥伴都關在島面上,若不上去,怎麼相見?”
陸漸將信將疑,一面走路,一面默數石階級數,但覺那石階忽直忽曲,忽高忽低,約摸走了三百餘步,驀地白光刺眼,已到出口。
陸漸走出地牢,但覺天朗氣清,世界廣大,舉目望去,卻見島面上光禿禿的,不但草木稀少,一所樓宇也無,絕似一座無人荒島,不由大為訝異,問道:“這島面上沒有人住嗎?”
沙天洹冷笑道:“此乃韜光隱晦之法,你小子又懂什麼?獄島的所在本是東島絕秘,故而隱蔽第一,倘若千簷萬宇,華廈參差,海船過境,一瞧便知,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如今這副樣子,一瞧便是無人荒島,自也沒人有興登臨了。”
陸漸默默點頭,茫茫大海中,如此一座無人荒島,確是叫人無法想到,在這荒島之下就是地牢。想著心中生疑,問道:“既然如此,周大叔怎麼會在島面上?”
沙天洹支吾道:“島面上也有幾處土牢,關一些不打緊的犯人。”他指著遠方近海處一塊大礁石,道:“就在那邊。”說罷當先走去,陸漸只得跟隨。
走了半晌,離那土山尚有百步,沙天洹忽地一折,沿海邊沙灘行走,走了約摸丈許,忽聽沙天洹低喝一聲:“陷!”陸漸足底一軟,身子不由自主,向下墜去。
陸漸不料此地竟有陷阱,大吃一驚,方欲掙扎,卻覺下方黏稠無比,若有莫大吸力,向下拉扯。
霎時間,陸、沙二人雙雙陷沒,四周充滿黏稠淤泥。陸漸呼吸不得,但覺沙天洹身如泥鰍,只一掙,便從他手底脫出。陸漸伸手急抓,扣住沙天洹手腕,卻覺滑不留手,難以扣緊,慌亂間,忽覺沙天洹身子一震,被無形之力向上推送,另一股絕大吸力,卻將陸漸向下拉扯,陸漸只覺掌心一滑,沙天洹手臂脫出,他卻被那吸力一扯,直墜下去。
那股吸力兇猛異常,陸漸墜落極快,身周的淤泥也越來越黏,彷彿永不見底。淤泥向著眼耳口鼻洶湧灌入,陸漸渾身血液似要迸出,心肺幾乎爆炸開來,禁不住手舞足蹈,不經意間,忽覺四周淤泥向外輕輕一彈,那束縛略有放鬆。
陸漸緩過一口氣,劫力由雙手擴散開去,知覺到東北角的淤泥略為稀薄,當下奮力向那方衝突,但只一瞬,淤泥再度八方壓來,堵塞七竅。
陸漸心知如此下去,必死無疑,不覺回憶方才。那時手足亂揮,無意間變出若干相態,而將淤泥彈開的,正是“神魚相”。
他無法呼吸,顯脈氣力已衰,唯有隱脈中劫力未絕,當即借力,變出一個“神魚相”,四周淤泥又被彈開。陸漸稍一掙脫,連使兩個“神魚相”,衝向東北角,但覺前方亙著一塊大石。
陸漸絕處求生,雙手奮力一撐,但覺那塊大石略有鬆動,便使一個“大須彌相”,撞在石塊上,那石塊驟然向外脫落,露出一個大洞,淤泥忽地得了宣洩之處,循洞口一洩而出,將陸漸衝將出去。
陸漸壓力一輕,一股腥鹹洪流迎面湧來,竟是來到海里,回頭望去,那洞口仍是不絕湧出渾濁淤泥。
四面海水冰冷黑暗,顯見此處已然不淺。陸漸精力耗竭,全憑劫力封住口鼻,才不令海水灌入。正想借力浮出海面,忽覺一股激流自左湧來,陸漸兩眼雖難視物,雙手仍能清楚知覺,來者是一條龐然大魚,長有丈餘,巨口尖牙,樣子十分兇惡。
陸漸忙變一個“神魚相”,翻轉之間,閃過那大魚的利齒,正要浮上,忽覺左上方又有一頭大魚張口咬來,只得再度變相。那魚自他身下掠過,擺尾之際,掃中陸漸腰脅,令他幾乎岔氣,嗆入一口海水。
“鯊魚。”陸漸猛然驚醒,只覺前後左右,數頭巨鯊蜂擁而來。他驚駭欲絕,反覆變化“神魚相”。這一相,在海水之中大有奇效,變相一生,海水辟易,是故陸漸運動奇快,連番避過鯊魚利齒,但群鯊既多且猛,更有增多之勢。陸漸拼死潛出一程,但覺身邊海水激盪,也不知有多少鯊魚在追趕堵截,直覺那些森然利口越逼越近,就在咫尺。絕望間,雙手忽地知覺,附近礁石上有一個洞穴,似能容人。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