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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的相遇會給你帶來滅頂的遭劫,那麼——”她有些恍惚地凝望著他的容顏,看他平素犀利如鷹現下卻緊閉的眼眸,飛揚的眉端,淡薄的唇線,好像有一支筆正沿著他的輪廓細細描繪,每一筆每一劃,即便是她日後真的入了阿鼻地獄,歷經罪孽業火的焚燒,她也會永永遠遠銘記這屬於他的面容,生生世世,即便是天涯遙望,也定要相離不相忘:“那麼,我寧願當初沒有遇到你!”
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極為清晰地傳入朱祁鈺的耳中,他心中大慟,不知何時開始有了說不出的莫名恐懼感,他想說話,可是眼皮卻不由自主地越粘越緊,睡意猶如浪潮一波一波侵襲而來,捆綁著他,束縛著他,像是要將他就此拖進無邊的黑暗當中,永永遠遠地埋葬。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旁觀者,卻沒有想到,原來,我是這個迷局如假包換的當事人。”她看著那命鐲中近乎變白的血絲,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能不能再一次更改他的命盤,就看這一次了。她鬆開手,命鐲落到地上,摔成了兩半。顫巍巍地拔下簪在髮間的落痕釵,她輕輕揚起,藍色的釵篾子在燭火之下泛著幽幽的藍光,如同書寫命盤的筆尖。
“七哥,我記得你曾經要我選擇,朱祁鈺和風湛雨,兩個只能活一個,我當時很是苦惱,只覺得那是世間最無法抉擇的難題。或許,今天,我們面對的也是這麼二選一的難題,只不過,我不會讓你選,因為,是我與你,兩個只能活一個!”語畢,她一咬牙,揚起的釵狠狠落下,釵篾子在他的臉上劃下一道極長的傷口,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顯得猙獰可怕。
不,不夠,一道傷疤還不夠!
手再次揚起,落下,揚起,落下,一如當年,毫不猶豫。
突如其來的疼痛將朱祁鈺自昏迷中驚醒,他睜開眼,卻發現迅速湧出的血已經漫上了他的眼窩,本能地以手捂住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一片刺目逆光之中,眼前的她,笑中帶淚,手中握著尚在滴血的落痕釵,飛濺的血染紅了她的手指,也染紅了她素白的衣裙,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素衣,你做什麼!?”他聲音在那瞬間嘶啞了,像是被什麼東西燒灼一般,只覺得眼前的她極為陌生,可是細細分辨,卻又是那般熟悉。
“七哥,有怎樣的面相,便有怎樣的命盤,我之前擅自改變了你的命盤,將你陷入了多舛而坎坷的命數中,如今,唯有毀掉你的紫微星的面相,才能再一次改變你的命數。”她眼睫低垂,細密地覆蓋下一片淺淡陰影,勾勒在臉龐深處,可唇角卻是彎彎的,腮邊顯出令人驚豔的殷紅,似是剛剛暈開的胭脂,笑得如同開到極致的花朵。
“一直以來,我草木皆兵地尋找給你帶來致命劫數的七煞星。只是,卻從沒有想到,原來,與你相生相剋的七煞星,就是我!”
朱祁鈺一句話也說不出,乍聽見如此震撼的事實,他只覺心亂如麻,幾乎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如今,你面相已破,命數也會隨之改變。”素衣扔下手中的那支紫金鳳釵,釵落地時那錚錚的聲音如此清脆悅耳,如同涅槃時的一聲長鳴。“從今日起,紫微帝星朱祁鈺已經死了,活在世上的,是風湛雨!”她拿起方才放置在他枕邊的碧□簫,絕然地抽出那隱藏在簫管中的“留影劍”,步履輕盈地往外走。
心底最深的恐懼,映在朱祁鈺的眼中不肯離去。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那原本就無力的雙手卻只能虛晃一下,什麼也抓不住。情急之下,他努力挪動身子想要起身,卻是有心無力,終至重重地摔下了床榻。
躺在地上的他滿臉鮮血,極致狼狽,可是,換來的也不過是她最後的回眸。
“七哥,你與我,也是時候訣別了。”
溫熱的水霧,瀰漫在眼中,熱燙的淚水燒灼著她的眼,幾乎就要滴落。她非要用盡力氣,捏緊雙手,直到指尖都陷入掌心,才能忍住不落淚。她嘴角不斷地輕顫著,最後的一笑,猶如隨風飄離枝頭的落花,悽美極致,在他眼中永永遠遠地定格。
之後,時間似乎變得很緩慢,眼前的那一幕像一潭緩緩流動的水,朱祁鈺怔怔地看著,星光之下,滿地素裹銀裝,素衣仍舊微笑著,長劍狠狠刺透左胸,與他當日假裝自盡的動作如出一轍。只聽一聲刺耳的長鳴伴著耀眼的白光,像是由“留影劍”所發出的。剎那間,當殘碎的光影在眼前一閃而過,破空而來的是四處瀰漫的寒氣,形震質蕩,白光流過之處,皆映出一片如火焰般的錚亮。在那白光中,她胸口竄出一隻巨大無比的白色鸞鳥,一飛沖天,四周的寒氣如颶風般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冰柱,將她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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