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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拖拖拉拉誤了時辰,大夥兒餓得頭昏眼花,說不定把你小子也給宰了煮成粥!”說著,不由打了個酒嗝,臉上顯出了微紅的酒意。
“你少嚇唬人!”大約是被拍得有些疼了,路小淵捂著後腦扭過頭來。他向來聞不慣酒味,鬼靈精似的大眼撇了撇,被馬開源滿口的酒味給燻得不由掩住鼻子。“老馬,你沒事就喜歡灌了幾口猴子尿!前幾日才下了軍令,嚴禁任何人私下喝酒,你也不怕猴子尿喝多了誤事?!”
“放心,誤不了事!喝酒不過是驅寒罷了!”馬開源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酒,這才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一番,將酒葫蘆給藏進懷裡。“瓦剌蠻子要是打來了,看我一刀一個便結果了他們!”畢竟酒熱暖身,他渾身發燙,不僅說話的聲音也不覺提高了,還禁不住指手畫腳地比劃著,那義憤填膺的逼真模樣倒彷彿瓦剌人近在眼前;被他一個一個通通手刃。
“老馬,你又說大話!”路小淵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看模樣,似乎一點也不相信他會這麼英勇:“我三叔說你遜斃了,沒準瓦剌人打來了,你還醉得迷迷糊糊呢,瓦剌人一刀砍過來,你搞不好會被嚇得腿軟,說不定還會尿褲子!”
“你這小猴子!欠揍不是?!”馬開源被他搶白了一頓,酒勁一上來,登時面紅脖子粗。有些氣悶地拎著他的衣領,輕輕往旁邊一扔:“少廢話了,快送饅頭去吧!”
路小淵並不肯離開,繞著圈子回到原地,仍舊戀戀不捨地張望著。突然,他擠出歌沒頭沒腦的疑問,倒把馬開源給驚了一驚:“老馬,你見過皇上麼?”
“見皇上?我算哪根蔥?”馬開源隨即反應了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尖哼唧了一聲:“你這小子,大半夜的,莫不是想消遣我?!”
“誰有那閒功夫消遣你?”路小淵白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朝他勾勾指頭。馬開源一臉疑惑地將耳朵湊過去,只聽他將原委一一道來:“我方才去朝陽門送饅頭過來,聽那裡鎮守的人說,今夜與於大人一起來督察佈防的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指不定就是當今皇上呢!”
“小猴子,你被人給唬了不是?”雖然是聽得清楚明白,但馬開源並不相信。“皇上怎麼可能和於大人一起來督察佈防?夜半三更的,這時候,皇上不是應該在皇宮裡麼,高床軟枕,說不定正抱著美人風流快活呢?哪有空來督察佈防,受這份活罪?”
“你們在說什麼呢?”見似乎有了什麼熱鬧的話題,其他的夜守士卒也便搓著手都湊了過來。其中有個守衛城門的,名喚湯成林,他輕車熟路地從馬開源的懷裡搶過私藏的酒葫蘆,用一隻手便格開馬開源企圖搶回酒葫蘆的手,灌了好幾口之後,才用袖口噌了噌嘴,心滿意足地哈哈大笑:“什麼高床軟枕,什麼風流快活?一天到晚盡做白日夢!咱們這些賤命只能填填溝壑,有好事也沒那命輪得到!”撇了路小淵一眼,他隨手便將酒葫蘆遞給了旁人,粗著嗓子催促了聲:“小淵,東直門還等著你送饅頭過去填肚子呢!別磨唧了!”
“殺千刀的,你們竟然喝得這麼狠,難道不知如今這酒賣得有多貴麼?”馬開源看著眾人一口接一口地灌著酒,有的搶過了酒葫蘆還刻意搖了搖,立即心疼得直嚷嚷,追著酒葫蘆跑。可他到底慢了一步,眾人手快,喝了便遞給旁人,他怎麼也追不上。大約是有氣沒地方撒,他洩憤似的輕踢了路小淵一腳,“還有你這遭瘟的小猴子,說什麼皇上今日會來,害我伸長脖子在這裡等,等了這麼好半日。”悻悻地唾了以口,他拉長著臉咕噥著:“別說是皇上,連鬼影子也沒有見著半個!”
“皇上哪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這麼容易就能見到的?”酒葫蘆轉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湯成林的手中,他趁著機會又狠灌了一口酒,被馬開源劈手將酒葫蘆給奪了回去。他偎著牆,拍了拍腰上掛著的佩刀,冷冷地笑著:“打仗送死的是咱們,有了功勞卻未必輪得到咱們!皇上?!哼!”他輕蔑地一哼,將雙手互插在袖籠子裡取暖,一臉不屑:“土木堡那場仗敗得,就連咱們的皇上,噢,不,現在得換個新稱呼,叫太上皇了!就連太上皇也被蒙古人給掠了去,這算哪門子的事?!這新皇上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咱們拼命,誰能坐得穩這江山?”
湯成林便是從當日土木之敗後,還有命能逃回來計程車卒之一。他每每提到總是唏噓自個兒是上輩子積了陰德,福大命大,哀婉那些死去的弟兄無人收屍。對於那場近似劫難的敗仗,他一直是忿忿不平的,只要一有人提到與之有關的,他便是立刻火冒三丈,臉上總要顯出幾分怒意來。
眾人鬨笑著附和,一時之間,便也顯出了那麼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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