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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小事,無需我多操心。”一提到朱祁鈺,他的語調便不自覺地冷了下來,似乎頗有些不屑之色。
“哦?!”殊顏的神經向來遲鈍,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甜食上,沒聽出他語氣中那明顯的鄙夷,自顧自地接了一句:“原來是姐夫安排你進宮來的,難怪了。”有權勢大如天的姐夫作安排,要找到她的確是輕而易舉,不需要操任何心。
“你稱朱祁鈺為‘姐夫’?!”拈著甜食的長指在離她嘴唇不足一寸的地方僵住了,藺寒川很難得地陰沉著臉,瞪著她,黑眸閃亮,極度不悅的疑問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來,隨之衍生而來的是滔天的怒氣。
“是呀。”殊顏的身子微微前傾,張嘴咬下他指尖的甜食,還意猶未盡地吮吮他的手指,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言辭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我家公子呢?”他眯著雙眼,聲音極輕,聲音卻比臘月的寒風還要冷:“我只道公子與你師姐之間有什麼小爭執,過些日子便會風平浪靜,恩愛如初,卻不想,你師姐竟然已經變節變心,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還懷了他的孽種!?”難怪他那日在清秋山莊遇見尹素衣,她默不作聲,滿臉尷尬,爾後,瞧著朱祁鈺毫不避諱地一路抱著她下山,他的心裡就已經很堵得慌了,而今,殊顏這不設防的言語更是間接印證了他的揣測!當弒血盟廣發喜帖,甚至在留都備下宴席,巴望著公子將新夫人娶進門時,那個本應允要嫁給公子的女子竟然轉身投入了皇帝的懷抱!
她,她如何對得起公子對她的一番盛情厚愛!?
“什麼孽種!?”對於他毫不客氣的措辭,殊顏終於反應了過來,背脊一涼,驚覺自個兒說錯話了,懊惱地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怎麼就忘記了,藺寒川是七哥的下屬,對於衣姐姐和七哥的事又不甚瞭解,一怒之下,難免惡意揣測。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如何將一切解釋清楚,只好虛張聲勢地嚷嚷。“衣姐姐根本就沒有變心,更沒有變節,她腹中的那個孩子分明就是七哥的!”
“既然那個孩子是我家公子的骨肉,那朱祁鈺又為何肯承認那孩子是他的?哪個男人肯揀個便宜父親做,還如此樂不可支地昭告天下?當我是傻子麼?!又或者,你師姐是怕我弒血盟養不起這個孩子?!”對於殊顏的辯解,藺寒川冷哼一聲,黑眸眯得更緊,隱隱射出怒火,俊臉之上的青筋也隨之抽動著。“分明就是你師姐愛慕虛榮,攀了皇帝這高枝,就將我家公子無情地拋諸腦後,如今得以受封為貴妃,專寵之名,世人皆知,今後富貴榮華享之不盡,哪裡還配得上什麼‘澄心客’的高潔之名?簡直就是個不知貞潔廉恥的……”此時此刻,他已經忿然得口不擇言,恨不得直接用“□”這類不加修飾的字眼以表現他對素衣的不齒。
公子和尹素衣之間的糾葛,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自他與唐子搴合作,從瓦剌救回朱祁鎮,公子莫名地便不知所蹤了,只是留了口信要他全權主持大局,並且全力配合朱祁鈺,並不曾向他提起過什麼,他只得七拼八湊地把得到的訊息匯聚在一起,終於推衍出了他所臆想的事實,自然免不了義憤填膺,為自家公子鳴不平,連帶地,也就把朱祁鈺給歸類為姦夫,將素衣給歸類為淫婦了!
“藺瘟生!”殊顏粉頰嫣紅,低低尖叫著打斷他的惡意數落,氣得頭頂都幾乎冒煙了。她知道,除了七哥,必定還有不知情的旁人對素衣的行徑無法理解,可卻沒有料到,藺寒川對素衣的怨懟會如此強烈。“誰告訴你這些的!?我衣姐姐潔身自好,哪是你說的那般不齒!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她氣得全身發抖,忍著肩膀上傷口的疼痛,伸手指著他,青蔥般的手指,差點就要戳上他那張俊美的臉龐了。“我就和你一刀兩斷!”
在殊顏的認知裡,雖然自己沒心沒肺,但素衣的苦衷,她還是可以咀嚼出幾分來的,相對的,對藺寒川近乎苛責的指斥,也就升起了極度的反感,反感他毫不通情達理。
昏暗中,冷凝的黑眸對上倔強的明眸,兩個方才還親暱甜蜜的人如今已是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難道我說錯了麼?!”陰鷙之色首次這麼肆無忌憚地侵蝕眼眸,藺寒川倏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殊顏,冷眼相對:“你如此贊同她的行徑,莫非你以後也打算有樣學樣?”
“沒錯!沒錯!沒錯!”殊顏嘴唇顫抖,氣怒到無以復加,如他所願地連連從嘴裡蹦出好幾個“沒錯”。要不是身上有傷,她簡直恨不得撲上去在他那自以為是的死人臉上狠狠咬一口!“我以後死也不要嫁給你,嫁豬嫁狗,也比嫁給你這是非不分的糊塗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