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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濬最近,她若是不出手,朱見濬定然會一命嗚呼!
可若是她出手,以她的三腳貓功夫,若是七哥不肯手下留情,只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情急之下,她顧不得那麼許多,撲過去緊緊抱住朱見濬,以自己的身子去擋那致命的一劍。
那神秘人顯然沒有計算到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略略一怔,遲疑之間,劍鋒的方向微微一偏,凌厲的攻勢已是收不住,三寸劍鋒頓時沒入她的肩頭!
對於這樣的結果,那人顯然有些懊惱的,匆匆拔出劍,眼神極複雜地瞥了一眼被殊顏抱在懷裡的朱見濬,施展過人的輕功,轉瞬便趁亂逃逸得無影無蹤了。
朱見濬被殊顏抱在懷中,怔怔地抬頭看著那個圓臉的小內侍,看她硬生生地為他擋了一劍,頭上的帽子掉了下來,遮不住滿頭的青絲。那沒入她肩頭的劍被拔出時,一陣帶著腥味的紅雨澆在他的臉上,眼中,熱熱地淌下,像是火在燒,淌成淋漓的妖冶的形狀,漬透了她那絳紅色的內侍袍,盛開在腥甜的空氣裡。爾後,他看見那張極討喜的圓臉虛弱地對他扯出一抹笑,耳邊響起了越來越濁重遲緩的呼吸和她那有氣無力的聲音。
“小鬼,閉上眼!”
再然後,她雙眼一闔,身子軟軟地往後倒了下去……
茫然西顧
“皇上!”
眼見著入了內廷,一直沉默不語的晁天闕才敢出聲輕喚一直走在前頭的朱祁鈺。
朱祁鈺拉著素衣,一臉的陰沉嚴肅,匆匆地穿過以短廊相接的兩座臨波水榭。大約是心裡有些焦急,腳步也似乎是比平日快了些,卻還是刻意放慢,以將就身懷有孕的素衣。
方才那兩個神秘人的行刺震駭了在場的所有人,也將整個祭祀天地的大典攪得一團亂,根本無法再繼續下去。所幸的是,在場的眾人,除了殊顏受了傷,其他的人均是無恙。朱見濬許是太過年幼,不曾見過這等陣仗,當即便被嚇得近乎呆滯。
那兩個男人,究竟誰是風湛雨?
而刻意假扮風湛雨的人,究竟目的何在呢?
朱祁鈺似乎一邊走一邊思索著什麼,聽見了晁天闕的低喚,他倏地煞住腳步!
素衣有些神思恍惚地被他拉著往前疾走,一時不察他的腳步驟止,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他那有力的手已經驀地一攬,只是輕輕一帶,就將她扯入寬闊的胸膛。她輕輕撞進他的懷裡,嘴唇剛好擦過他的胸口,將她從恍惚中驚醒。她可沒忘記,自己現在仍舊穿著鴻臚寺導引官的朝服,她如今在旁人眼中不是“杭貴妃”,而是個男人,被當朝天子這麼親暱地拉著,已經很讓人有幾分側目了,而今,他還這麼全不顧忌地攬著她——
素衣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一切在這宮廷之中有多麼不合宜,原本煞白的臉也不免羞成了粉紅色,急忙就想退開。但是,纖細的腰才一挪動,就感覺到一陣強而有力的鉗制。他的手擱在她的腰間,有效的困住她,所用的勁道很巧妙,絲毫沒有弄疼她,卻也讓她掙脫不開。
“何事?!”朱祁鈺扭過頭斜斜地睨了晁天闕一眼,墨眉很緩慢地揚了起來,語氣是一貫的低沉,但那雙黑眸卻格外銳利,讓人難以呼吸。
那語調輕柔的兩個字,已經足夠讓人畏懼三分了,再加上深不可測的目光以及冷凝的氣勢,讓晁天闕頓時只覺頭皮一麻,連忙垂下頭。皇上向來是個胸有丘壑的人,如今,他到底該不該多嘴呢?畢竟,他知道那麼多與皇家有關的秘密,若是一時口無遮攔,會不會莫名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這樣想著,他倒是突然有些躊躇了起來。
“臣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說……”躊躇之後,言辭自然就語帶猶豫了。
他若是實話實說,有的言辭必然有傷皇家的天威,實乃大逆不道之舉,可他若是不說,又恐有心人謀害算計皇上,他便更是會落得個瀆職不忠的惡名!
這樣看來,的確是左右為難呵!
“你幾時也在朕面前變得如此吞吞吐吐的了?”
臨波水榭之上,朱祁鈺摒退了身後的一干內侍宮娥以及侍衛,才又轉頭,看著晁天闕。他口吻極輕,俊朗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軀似乎在轉頭的瞬間凍結了,寒氣四溢,眼中閃過某種複雜的神色。在某些時候,他那雙眼眸會變得格外黝暗深沉,讓人深陷其中,只能選擇臣服,沒有絲毫拒絕的膽量。
“既然不知當不當說,那就斟酌夠了再說!”他轉過身,握住素衣冰涼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言語聽來似乎並不在意,可瞭解他的人便都知道,他已經非常不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