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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遣的宮娥內侍等,也要求得更為嚴苛。
自從在尚膳監任職的小山在疏顏的“關照”之下調到了獨倚殿當差,素衣和朱祁鈺自然也認出了這個數年前曾合力救治的男孩。
據小山所說,他們一家五口得到了太上璇璣觀清遠真人的接濟,得以湊足盤纏回到家鄉,本打算好好過活,不料,隨後又遇上了瘟疫災禍,十室九空,他們家也只有他與祖母得以倖免。祖母知道讓他留在家鄉也只有病死或者餓死一途,無奈之下,含淚將他交託給同鄉,讓他到外地自謀生路。
誰知,半路上,那同鄉為了一點盤纏,居然狠心將他賣給了人販子!
就這樣,他被賣了又賣,幾經輾轉,陰差陽錯,最後竟被強行閹割淨身,入了宮。
對於小山的慘痛經歷,朱祁鈺不勝唏噓。歷年來,因戰爭與災禍,使得無數的百姓被迫背景離鄉,淪為流民逃戶,顛沛流離。流民俱增,不僅會使朝廷的賦稅與徭役隨之流失,農田荒蕪,經濟日漸蕭條,同時,流民逃戶聚集也容易被居心叵測者所利用。自正統初年始,各地頻頻發生的暴動便是最好的例證。朱祁鈺未登基前與這些流民接觸甚多,深知倘若不對流民加以妥善安置,那麼,他們的便極有可能繼瓦剌之後,成為朝廷的又一個“腹心之疾”。而就在不久之前,順德的瑤族人便聯合漢族流民進行了暴動,後雖被保定伯梁珤以及王來等諸將平復,但,這給朱祁鈺留下的是極深的思索。
朱祁鈺知道,小山一家的悲慘遭遇只不過是萬千流亡百姓中的一個縮影,悲極慘極者數不勝數。早前,他身任閒職,曾無奈地感慨過百姓之苦,只能憑藉“弒血盟”的微薄之力對百姓進行救濟,如今,他手握社稷大權,又怎麼能對這一切繼續視若無睹?
而後的兩個多月裡,他接連召見戶部的朝臣,對安置流民一事商議了數次,施行了不少新政之法,以作安撫流民之用。。
減免各地的稅糧自是不必說,他不僅下詔畿內及山東巡撫官舉廉能吏專司勸農,授民荒田,貸民牛種,以此安撫畿內以及山東一帶的逃民,還採用了戶部提議的“隱丁換戶之禁”,讓原本隱瞞丁口以及改換戶籍的人自首改入正籍,藉此減少流民逃戶的巨流。
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免稅的政令剛剛下達,瓦剌便派騎兵偷襲宣府的馬營,似有捲土重來之勢,朱祁鈺隨即諭令將軍石彪巡戍守邊,武清侯石亨選京營兵卒進行操練,由新上任的兵部尚書石璞總督軍務,內政外敵,一絲一毫也不放鬆。
就這樣,日子不知不覺便過去了。
一轉眼,到了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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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裡,天氣正熱。
夏日午後的豔陽恁地刺眼,可碧波千傾的瀲灩之上卻滿是田田蓮葉,挨挨擠擠,青翠欲滴,放眼望去;層層堆疊在一起;綠得仿似看不到邊際。一朵朵重瓣紅蓮從層層蓮葉中探出頭,或含羞露臉於碧綠之中;或掩面於層疊的葉子之間。臨波水榭之上,一陣嫋嫋的琴音,崢然攸響,若玉珠濺盤,脆響聲聲,帶著恬然自得,像是紛繁浮華中的一段安詳梵唱,可以化解一切雜念,可以沉澱浮躁的心緒。
自從將“長相思”的冰蠶弦盡數撥斷之後,足有數月之久,素衣都不曾碰過琴。似乎,那琴絃便是情思,絃斷了,情也斷了,知音走了,心也隨之走了。可當她知道一切真相之後,才知道,其實,那明瞭她心意的知音從不曾走遠。於是,她找出了那架定情的“長相思”,想要把斷裂的冰蠶弦修補好,卻愕然發現那被白絹裹著“長相思”早已被人先一步修好了。
“長相思”出自上古巧匠之手,以天山冰蠶絲為弦, 一弦若斷,就必須七絃齊換,否則便會失了音準。那修好了琴的人,除了朱祁鈺,自然不必再做第二人想。當素衣裝作不經意詢問起這件事時,他也就難得地爽快了起來。
“若沒有這‘長相思’,豈不是辜負了你那‘一曲破玄機’的名號?”聽那語氣似乎很隨意,可笑意漸濃的眉眼卻能看出他的細心與在意,那英挺的容顏在耀眼的日光下也似乎熠熠生輝了,彷彿隨時會迎著豔陽羽化飛昇一般。“素衣,你該知道,你需要這琴,就如同朕需要你。”
或許,這著實算不上是什麼甜言蜜語,卻窩心得讓素衣心馳神漾了好些日子,每每思及,便會有無名的暖流靜靜劃過心底,蕩起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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