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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和寒霜漸都認出了彼此,魁不願與寒霜漸纏鬥,隨即脫身而去,寒霜漸臨時起意刺殺朱見濬,一時失手傷了殊顏。而魁得知朱祁鎮身在弒血盟的清秋山莊後,派下屬再次冒充風湛雨,想尋機劫走朱祁鎮,不幸被唐子騫識破,幾件事糾纏之下,朱祁鈺識清了其間的利害關係,未免弒血盟遭人利用,這才不得不被迫設計了風湛雨自盡的假象,藉以掩人耳目。
素衣偶遇寒霜漸,寒霜漸對她甚為淡漠,直到得知她已知自己的身世之後,寒霜漸總算才勉為其難地與她相認,並將那些匪夷所思的真相一一告訴她。
原來,當年那被落痕釵所傷而損毀的臉並不是素衣自己的臉,而是七歲之時被寒霜漸漸借文殊紫槿的藥性,得自他人身上,而她的臉以及七歲之前的所有記憶,皆被千年冰魄塵封住了,就藏在煙蘿谷中。當她要求寒霜漸換回了那本該屬於自己的臉時,那些塵封的記憶如同潮水,一古腦奔湧而來,也讓她徹底識清了與朱祁鈺起於幼時的糾葛。
聽素衣將這些來龍去脈陸陸續續地娓娓道出,朱祁鈺一直默不作聲。好半晌,他才輕輕地嘆了口氣,帶著說不出的倦意,伸手攬住她,扭頭望向已漸漸明亮的蒼穹,像是在逃避著什麼:“素衣,解藥的事,你真的不必再苦苦勉強了。”他唇角帶笑,緩緩搖頭,語調悠然:“而,那些是是非非與恩恩怨怨,都讓它就此過去吧,我真的不想再多管了,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那麼,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坦然而明晰地提到“死”,一切似乎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以啟齒。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早在登基為帝之時,他便知道,一旦自己踏上九重宮闕之中的天子寶座,便註定活不過而立之年,如今的一切,不過是命數罷了,無論怎麼掙扎,都是徒勞。
他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樣的一條不歸之路,那麼,也無謂將它義無反顧地走至絕境。
那個刺耳的“死”字一入耳,素衣只覺心疼與酸楚瞬間上湧,化作一陣劇痛,揪住了她的心口。這痛楚無處宣洩,悄悄化為熱燙的淚水,幾欲奪眶而出,他清俊的面容被那蓄積的淚水模糊,影影錯錯,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遠在天邊。
可最終,她沒有流淚。
她只是乖乖依偎在他懷中,睫毛輕顫,同他一起遠眺那玫瑰紅色蒼穹之上如火焰一般的朝霞,溫溫婉婉地應了一個字。
“好。”
曾記鮮妍
不知是他人有意的進行了一番充滿渲染的宣揚,還是與帝家沾邊的豔聞特別容易引人注目,總之,朱祁鈺“外嬖”教坊妖姬李惜兒一事被傳得街知巷聞,世人不辨內情,紛紛以此為閒暇之時的談資,以滿足自身的獵奇心理,甚至還有好事之徒在背地裡胡亂鳴不平,拿汪雲慧被廢的舊事炒冷飯,指責朱祁鈺喜新厭舊,薄於夫婦云云。當錦衣衛將這些傳言呈報於朱祁鈺時,他不僅沒有勃然大怒,反而一笑了之,如同欣賞一出於己無關的雜戲,像是對這樣的結果絲毫不介意。
當這些桃色豔聞被咀嚼了太多次之後,新鮮感便隨之逐漸喪失了,就在世人將這些話題全然拋諸腦後時,由錦衣衛指揮使晁天闕親率的馬車也從晴眉館悄悄接走了化身為“李惜兒”的尹素衣。
如同轉了一個圈,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就這樣,表面似是已經風平浪靜,轉眼便到了景泰七年的二月下旬。許是前一年的嚴冬太過酷寒,天氣久未轉暖,皇廷之內突然傳出噩耗,原本就身患宿疾的杭皇后自懷嫌太子朱見濟夭折之後,一直心傷難愈,久病臥床,如今終是到了藥石罔治的地步,一縷芳魂追隨愛子而去。
數年來獨得自己寵愛的杭皇后薨逝,朱祁鈺自然是衣服心傷黯然的模樣,他將營造壽陵以及葬禮的相關事宜全權交由禮部籌備安排,自己則是一連數日躲在獨倚殿中,閉門不出。
朝臣不明所以,只道他是因杭皇后之死而太過心灰意冷,萎靡不振,也就不敢再拿朝堂上那些繁瑣的事去叨擾他,他便也就樂得清閒,整日纏著素衣拂簫弄琴,舞文弄墨,品茗暢飲,過得好生逍遙自在。不過,有些奇怪的是,最近他似乎是異常地嗜睡,常常不知不覺便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若非素衣每次將他自夢中喚醒,否則,他就很難完全依靠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
許是太累了吧。
做了這麼數載的皇帝,他常年被數不清的奏摺和國事纏繞著,如此愜意的閒暇與休息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雖然這空閒日子披著喪事的外衣,多少有那麼點不對味,不過,一想到他的大限之期已經不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