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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卻仿似失了直覺,只垂首看著簷下那淅淅瀝瀝的細雨出神。
雨水濺在泥地上,一個又一個淺淺的小坑,宿命的腳印一般,即便淺,卻無法輕易消失。
不過是想要與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雙宿雙棲罷了,真的有如此困難麼?
哪怕是兩尊沒有生命的泥人,也可以一起打破,以水調和,從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他們,分明是兩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為什麼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幸福?
抬起臉來,他靜靜望著前方。花叢的後面有個一身豔紅的影子,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太分明,可是,隔著雨簾,他卻無比清晰地看到了那雙安詳的眼眸中寫著的訊息。
是約定,也是告誡。
當性命已經不屬於自己,那麼,他也永遠失去了選擇的權利,只能是被選擇的一方。
是麼?
只能這樣麼?
一滴雨水,自屋簷淌落,濺起小小的水花,細微得近乎無聲,可他的聽覺卻獨獨捕捉到了,只覺得恨音連綿。
不!
他絕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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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路上,素衣坐在馬車裡,任憑馬車一路顛簸,一直保持著緘默。
殷心看她手裡一直牢牢握著那裝有紫翾翎葉汁的青瓷藥瓶,神色恍惚地摸了又摸,知道她心中在思量著什麼,也不多問,只是徑自無聲地嘆息。
早在出宮之時,朱祁鈺就已經派沈莫言在玄武門側門之外為她們安排好了一切,為了以防意外發生,他甚至給了素衣御賜的手諭,確保她們一路暢通無阻。負責接應的大內侍衛也皆是昔日郕王府邸中的舊部,算得上牢靠。他們只道出宮的是在獨倚殿裡服侍皇上的心腹宮娥,至於出宮的目的是什麼,什麼時候回宮,他們也都不曾多嘴打聽過半句,更加沒有人能猜到馬車裡那個端靜從容的白衣女子其實就是“杭貴嬪”。
沿著出宮的路回到宮中,第一件事便是先換回素衣的“身份”。
殷心與素衣先等在獨倚殿旁側的偏殿淨房內,由沈莫言將訊息傳給朱祁鈺,朱祁鈺再令敬事房的管事太監安排“杭貴嬪”到淨房沐浴,爾後進御。這樣,趁著沐浴的機會,假扮“杭貴嬪”的殊顏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和素衣對調身份。
假扮“杭貴嬪”不過才兩日的工夫,殊顏就已經大呼吃不消。自入宮以來,她扮宮女倒一直扮得頗為輕鬆。畢竟,有資格入獨倚殿服侍的宮娥不過寥寥數人,宮裡的人們都只道她是以往在郕王府中便已得寵的丫鬟,如今郕王登基,她也就一併飛黃騰達了,不只對她羨慕不已,就連尚衣監尚膳監裡有資歷的內侍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地叫她一聲“姐姐”。“貴嬪” 雖只是從四品封銜,但要守的規矩和禮儀與一般的宮女可大大不同。素衣向來便喜靜,再加上深知進退,足不出戶,要應付那些規矩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可殊顏平素就野慣了,不過兩日,那些禮儀規矩便令她滿腹苦水,直到恢復了宮娥的裝束,還在咕噥著“這差事真不是人做的”。
往昔,素衣沐浴都是由獨倚殿裡侍奉的宮娥備好熱水,趁著朱祁鈺在文淵閣雨眾朝臣議政的時候進行。可今日,朱祁鈺是下令敬事房的管事太監安排沐浴進御之事,照宮裡的規矩,沐浴之後,什麼也不可以穿,敬事房的內侍會將她給裹起來,抬到獨倚殿去。
素衣不曾受過如此待遇,當□的身子被兩個內侍用素色繡銀絲牡丹的緞子裹起來時,不由發窘,直到入了獨倚殿,燙得嚇人的 連也還沒有緩過來。
朱祁鈺似乎正在批閱奏摺,對於她的到來並未顯出不正常的熱絡來。可摒退了內侍之後,她便能聽見他擱下狼毫後緩緩靠近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猶如踏在她的心上,令她開始越發困窘,臉紅得一塌糊塗,想要掙扎著解開那惱人的緞子,卻怎麼也解不開。
“回來了?!”他明知故問般地開口,慵懶的聲音如正在閉目養息的獵豹,無風無浪的表面下暗湧著危險之氣。伸手替她解了那纏緊的緞子,他隨即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衣物,褻褲,肚兜,裡衣,中衣,一件一件細心為她穿上,最後,他竟然抓過裝匣裡的白玉美人蓖,坐在床沿上為她細細梳理那一頭細滑柔密的青絲。半溼的髮絲微微糾結在一起,還殘留著濡溼之氣,一縷縷在他手裡繞來繞去,帶著與彼此意願不協調的纏綿。
她輕輕頷首,吐氣如蘭,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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