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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瑕的肌體,精緻的五官,實在是與素衣超乎尋常的相像。他也曾見過素衣赤裸的身子,纖腰素臂,皎月為神,玉魄凝肌,秋水清姿,那身段美好得令他恨不得當時便採擷了,在懷中珍寵一輩子。若臉上沒有那蜿蜒的傷痕,她無疑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理應被慕美風流的君王珍藏於瓊樓玉臺之上,錦衣冠蓋,豔壓群芳,名列傾國傾城的禍水之流。
可惜,尹素衣終歸是尹素衣,淡漠無為,視他的情意為無物,只要風湛雨還在她的心中,便註定她只會是悲天憫人的澄心客,便註定她面對他不會有嫵媚嫣然的笑顏,更不會甘心成為他鑾駕旁回眸斷盡萬人腸的明豔女子。
“怕麼?”
良久之後,他似笑非笑地睨視著杭卿若,極輕極緩地問了個令人摸頭不知腦的問題。
若是換作其他的男人,只怕早該解了那雪綢,享受床第之上的軟玉溫香了,可他卻笑得高深莫測,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帶著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別有用心的溫柔言語配上這匪夷所思的問題,在這樣的時間地點中顯出了難以言喻的詭譎和狡詐。
“臣妾為何要怕?”杭卿若含情脈脈的注視著朱祁鈺,水眸迷亂氤氳,那柔媚的低語幽幽咽咽,酥入骨中,猶如一簇火苗,企圖燃燒起他的情慾之焰。“能博得皇上的寵幸是臣妾的幾世修來的福分!”
“你自然是不怕的。”他掃了一眼面前這嬌媚豔治的身子,闇沉的眼微玻�穡��壞謀砬榭床懷鍪嗆沃智樾鰨�雌鵠此坪跏且丫�釹縈謖庥棧籩�小K�氖種富夯旱匱刈潘�納磯蚊枘。�娉鏊�徵纈兄碌納硇危�倘綺簧嵋話悖�趺匆膊豢鍁嵋贅�纖��鄣募》簦�統戀納�袈源�謊疲骸翱呻奕磁隆!�
“皇上怕什麼?”她呵氣如蘭,彎彎的眉兒輕輕揚起,笑得更是媚意橫生。翕動的長長睫毛下,湛黑的眼眸裡帶著異樣的光亮,緋紅的舌尖帶點刻意地沿著潤潤的唇輕舔,那眼神與舉止,彷彿在邀請他的長指輕撫一般:“是在怕臣妾麼?”
畢竟,再像,也僅僅只是像罷了,贗品永遠是贗品,不可能因為相像便令他意亂情迷。她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直呼他的名諱,遑論是在他眼前有如此嬌媚討好的情態了,有時生起氣來,更是毫不顧忌地冷言頂撞,不只髮間那紫金鳳釵也躍躍欲飛一般搖曳著,就連臉上那蓮朵一般的傷痕也透出血一樣的殷紅,猶為動人。
“當然。你美得如此動人心魄,若是朕一個不留神——”朱祁鈺慵懶自嘴角勾出一縷極淡笑意,猶如尖刀刻痕一般。頓了頓,他俊眉微挑,俯身靠近她的耳鬢,唇邊那淺淺的慵懶在瞬間勾勒成她看不到的殘酷和輕蔑,撥出的溫熱氣息如同在瞬間燒熱了她,看她那白皙的身子難耐地扭動個不停。“一個不留神被你迷得連命也沒了,那可如何是好?!”他將聲音壓低,話語的後半截猶如鋼針,一字一字紮在杭卿若嫵媚嫣然的臉上,將那原本難耐扭動著的身子變得僵硬如屍首。
“皇上?!”杭卿若被他這半真半假的話語驚得連笑靨也變得極不自然了。她撅起嘴唇,兀自鎮定地笑了一笑,可那笑延伸到眼裡卻沒有絲毫的歡喜,極自然地又轉化成了楚楚可憐,言辭縱有嗔怒,卻也是賠盡了小心:“您故意欺負臣妾麼?”
朱祁鈺並不說話,靜默半晌,不覺眉目一動,似乎事情不自禁微微抬起顫動的手,眼見著就要撫上那極畫素衣的容顏,卻只聽那透著月光的窗被人“吱呀”一聲推開,一個熟悉的素白影子有些不穩地一躍而入。
“朱祁鈺!”素衣冷著臉,連一向覆面的白紗也不曾戴,似乎甚為焦急地大喝一聲:“不要碰她!”她似乎是想要奔到床榻,可眼神卻空洞得仿似沒有焦距,勉強往前走了幾步,身子虛弱,步履也略顯蹣跚。
一見素衣到來,朱祁鈺驟然變了臉色,剛要起身去扶她,卻冷不防見床榻之上的杭卿若一躍而起。
原本裹著雪綢的無瑕身子在一瞬間變得猶如腐爛的屍體一般,不知被什麼東西蝕出了無數黑褐色的洞,就連那精緻的眉眼也全然變了模樣,滿是樹皮幹豁般的裂口,死亡的灰白色在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一頭枯草似的長髮從乾癟瘦削的臉頰邊垂落下來,隨著窗戶灌進來的涼風微微晃動,眼眶猶如兩個烏黑的洞穴,一雙閃爍著暗藍光澤的眼睛透著猙獰,隱隱几點白光閃動著,那是自她腐爛豁口的嘴唇後露出來的牙。
緊跟在素衣身後從窗戶躍入這獨倚殿的是一身黃衫襦裙的尹殊顏。當她看到面目全非的杭卿若,登時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氣,靈秀的雙眸錯愕萬分地瞪得老大。
“她不是人,她是一隻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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