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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派人將於廷益給請過來的,雖然品茗對奕時一直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顯示行蹤敗露,但難保離開之後不會有什廟子。錦衣衛總是無孔不入;他倒是無甚要緊的,畢竟身為當今皇上的胞弟,雖然只是任個閒職,但王振那黨人也是對他多有忌諱的。而於廷益則不然,王振之流早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時時伺機想將之除去。所以,還是萬事小心謹慎為妙。
“是,王爺!”晁天闕點頭,立刻身行極速地領命而去。
朱祁鈺悠閒地緩緩步出“素瓷居”,另一名侍衛沈莫言已經將馬給牽來了。
“今晚的月可真好呀……”朱祁鈺並沒有急著上馬,只是抬起頭,對著如玉一般的月莫名感慨了一句,隨即,他輕笑起來,玩味地斜睨了沈莫言一眼道:“莫言,你有沒有聽到?”
沈莫言,此人人如其名,為人沉默少語,不苟言笑,平時就一副極為木訥的模樣。朱祁鈺的詢問讓他有些困惑地往四周張望了一番,似乎不明白問題的所指:“王爺,聽到什麼?”
“聽到——琴聲……”朱祁鈺眉眼稍稍一抬,好整以暇地做了個提示。
“王爺,這‘素瓷居’中絲竹亂耳,當然聽得見琴聲。”沈莫言以為他所指的琴聲是“素瓷居”中琴孃的琴聲,覺得有些納悶,他豎起耳朵又仔細聽了聽,那琴聲很普通嘛,並沒覺得有什麼過人之處,怎麼會吸引王爺的注意?“不過,莫言是個粗人,對那些風雅的東西一向沒什麼感覺。”
“本王所指的不是裡面的琴聲,是外面的。”朱祁鈺悠悠開口,不經意地將眼眯起,細細彎著,兩道目光若上弦月的清輝,儒雅而俊秀。
“外面的琴聲?”沈莫言又被搞糊塗了,他不明所以地怔忡了一下,疑惑地側耳細細聆聽:“在哪裡?”外面哪來的琴聲?以他的耳力,如果有琴聲,怎麼可能聽不見?莫不是王爺又刻意拿他尋開心?
“難道,這琴聲乃是謫仙之曲……”朱祁鈺聽了他的答案,一層迷朦的笑意如蜻蜓點水,從臉上漾開。他自言自語地兀自咕噥了兩聲,思索片刻之後,看似隨意地揮揮手:“你且先回府去,今晚月撩人,本王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他的決定剛一出口就遭到沈莫言的反對:“王爺,這恐怕不妥,您獨自一人,只恐有宵小之輩暗中窺伺,圖謀不軌……”
“你放心吧,本王今日便服出府,應富有人認得出。”朱祁鈺猶如一尾狡猾的魚,看似不在意地微笑,似乎根本就沒把沈莫言的反對放在心上:“再說,如今,不管是清流還是閹黨恐怕都在想方設法與本王交好,他們應該還不會蠢到企圖對本王不利。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吧,幾時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嘮嘮叨叨的?!”說到最後,他索半開玩笑半當真地板起臉來,滿意地看到沈莫言那慣於嚴肅的臉上竟染了一層尷尬的微紅。
似乎是被朱祁鈺情緒的變幻刺激得無言以對,沈莫言半晌之後才訥訥地說了個很煞風景的理由:“若是郕王問起;那可如何是好……”
“她若問起,你便說我去了‘晴眉館’,今晚不定回不回去。”朱祁鈺狡黠地笑了起來,悠哉遊哉地拋了個荒唐的答案,再也不管其他,只顧徑自往前走去。
沈莫言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晴眉館”,那可是京師名遠播的第一青樓!王爺一向甚為潔身自好,幾時有了這等招蜂引蝶,拈惹草的嗜好?還要他如是這般地告知郕王,實在是……
沈莫言尋思片刻,直覺回到王府必然難以交差,想再把這一切問得清楚些,日然發現朱祁鈺已經沒影了。無奈之下,他牽著馬,有些恍恍惚惚地往郕王府走,一邊在心裡唉聲嘆氣。
哎!一切都聽王爺的,王爺吩咐他怎麼說就怎麼說,其他的……也罷,姑且如此吧!
亥時已過,臨近子時,深沉,長街上行人甚少,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也都行匆忙,;一看便知是整日勞作之人,歸心似箭般地擦身而過。朱祁鈺卻顯得悠閒自在,時不時停下腳步,似乎是在追尋著什麼。他當然不是要去“晴眉館”尋獵,剛才在“素瓷居”,他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幻聽,遠遠地,有一陣極為悅耳的琴聲傳來,彈的不是《平沙落雁》,也不是《漁舟唱晚》。
如果他沒聽錯,那人彈的正是《瀟湘水雲》!
據傳,《瀟湘水雲》是南宋浙派琴踐沔的得意之作。當時元兵南侵入浙,郭沔移居湖南衡山附近,常在瀟、湘二水合流之處遊航。每當遠望九嶷山為雲水所蔽,見到江水奔騰的景象,便激起他對山河殘缺、時勢飄零的無限感慨,因而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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