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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聽她心思單純地閒扯這些有的沒有的,眼神在瞬間變得若有所思。她放下鏡子,蓮步輕移地走到窗邊,將話題不聲不響地引到別處:“四兒,我一直有些不太明白,師父她老人家怎麼會知道我在尋找‘蟠龍珏’?”的確,她從姑姑那裡得知了卜求變數之卦的方法,就立即從南京奔赴京師,潛入郕王府尋找第二塊“蟠龍珏”,這一切除了她與姑姑,再沒有其他人知道。可師父卻偏偏在此時派殊顏下山告知她蟠龍珏的下落,若以時間算來,只怕早在她詢問姑姑之前,師竿已經知悉了她的心思與“蟠龍珏”的下落。師父的一舉一動似乎並不單純,其間一定暗含著什麼她所不知道的玄機!
殊顏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她乾笑兩聲,有些不太自然地推脫著:“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頓了頓,似乎是覺得這個理由太缺乏說服力,她一邊把易容的工具收進包袱,一邊補充道:“師父一向神機妙算,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你們這些術士不都是掐指一算心裡就有譜了嗎?!”
“這倒是。”素衣從殊顏的反應便知道其中必然有蹊蹺,可娶不急著立刻就弄清一切。她輕顰淺笑,清澈的眸子顧盼生妍,平靜的眼眸炕出絲毫的漣漪:“四兒,蘇州到京師路途遙遠,你馬不停蹄地把‘寒蛩綃’送過來,想必也累壞了。這幾日你就與殷心一起留在鄺府,為鄺伯伯守靈;儘儘心意;也順道好好休息。”
“衣不和我們一起嗎?”殊顏對她的話語頗有些不解:“在郕王府不是已經順利找到‘蟠龍珏’了嗎?還有什麼要緊事非得現在做不可?”
“非常要緊的事。”素衣柳眉一揚,鳳眼微挑,盈盈啟齒擠出幾個頗具震撼力的字眼:“假扮宦。”
“啊?!”殊顏詫異地張大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假扮宦?!”她挖挖耳朵,生怕自己是聽錯了,不敢置信地重複一遍。
“叮”素衣點頭,表示她沒有聽錯。
“衣假扮宦做什麼?”殊顏還是沒有想明白。她生平最討厭的莫過於閹狗。如今,衣卻突發奇想地要做這麼離譜的事。
難道衣她想——
素衣無聲淺笑,眸中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奇異光亮,一字一頓,毫不含糊。
“我要潛入皇宮。”
她已藉助“蟠龍珏”卜出了變數之卦,知悉誰是大過之人,心中自然有所計劃。本來,她不必易容假扮便可輕鬆潛入大內,去仁壽宮會一會那堪稱厲害角的孫太后,與其“商議”一些“大事”。可如今,她突然間心血來潮,想先順道去午門旁聽一番早朝事宜。根據於廷益派人傳來的訊息,孫太后昨日已經頒了敕書,下旨在正統皇帝北狩未歸之前,由郕王監國,暫代執政,總率百,權總萬機,並且敕文武群臣,不論大小事務都應悉數啟奏郕王,聽令而行,不可違怠。再過兩個時辰窘卯時了,驟升為監國的郕王朱祁鈺便會在午門之南面見百朝臣,商議令百朝臣都為之束手的大事。她也正好去瞧瞧,那個向來笑意悠閒,高深莫測的男子,如今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蓮眼·帝釋天下篇 敵愾同仇
天縱然塌了,可日子卻還在一日一日地過。
午門之上,朱祁鈺面無表情地端坐,看著朝堂之上嚎啕聚哭的群臣,眼裡藏著一絲陰霾。這些平日裡衣食無憂的員如今似乎已經亂作一團了,一雙雙眼被淚水泡擔然無神,大概已經是不知所為了。
自前日得到土木堡戰敗的訊息,他就已經知道,當日尹素衣所謂之“了不得的大事”終於發生了!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他的直覺又一次靈驗,事情竟然真的發展到了無法收拾的局面!
土木之敗後,皇兄杳無音信,整個後宮一片驚惶。所幸昨日皇兄派人送來了密函,證實其已身陷瓦剌人之手,希望以金箔玉器相贖。還好皇兄哨人間,只是,銀錢真的能將他贖回來嗎?太后與錢皇后已經送去了無數的金銀珠寶,可也先卻絲毫沒有要議耗舉動。看來,也先非常聰明,他知道皇兄是顆極重要的棋子,只要將這棋子牢牢握在掌中,大明就會投鼠忌器,絕對不敢隨意開戰,由此看來,也先的目的或許不僅僅是錢,更有可能是想趁勝追擊,長驅直入,一舉滅掉大明。如今,事情已經複雜到幾近無可挽回的地步,他被孫太后委任為監國,除了硬著頭皮收拾這堆爛攤子,將死馬當成活馬醫,此外,別無他法。
也先狡猾地將皇兄轉至大同瓦剌軍營,一方面是坐等著大明送去更多的金銀財帛,另一方面,也是在積極籌劃部署,練兵屯糧,一旦時機成熟,立即大舉進攻。如今正是至為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