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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大礙了,不過——”他仰頭將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似乎是被什麼事煩擾著心神,放下杯子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哎!”
“鄺伯伯為什麼嘆氣?”殷心打趣地撇撇唇:“莫非我沏的這茶不合您的口味?”
“殷心世侄真是愛說笑。”鄺埜微微皺起眉頭,不苟言笑的臉上浮起了深沉之:“不瞞兩位世侄,如今,就算是認夫吃山珍海味,賞奇珍異寶,只怕老夫也沒那份心情。”
素衣自鄺埜面前取過杯子,優雅地地斟茶,盈盈碧水自壺嘴中流淌而出,落入光潔如玉的杯中,水光瀲灩中映出她的雙眸,更顯出她與塵世全然不同的清貴高雅之氣。“聽說當今天子要御駕親征,鄺伯伯可是為此事煩惱?”她的聲音輕而雅,雖然是在過問朝中大事,卻如同可以凝神靜氣一般,讓人心緒頓時安定了下來。
鄺埜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極慢地開口,言辭中掩藏著沉痛與失望:“皇上聽信王振的蠱惑之言,不顧朝臣大肆反對,一意孤行,執意御駕親征。我與各位廷臣聯名上疏,力言六師不宜輕出,皇上也未作任何回應。如果沒猜錯,那摺子只怕是被王振給壓下了。”王振身為司禮監提督太監,掌管所有宦,而皇帝又是他的學生,更有代皇帝批閱奏摺的特權,他愈加傲慢無禮,時常將不利於他的奏摺給壓下不上呈,身為九五之尊的朱祁鎮則一直被矇在鼓裡。
“當今天子錦衣玉食,不比他屢經戰陣的先祖,黃毛未褪居然也想橫槍躍馬,建立赫赫軍功?!”殷心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對皇帝親征這事並不怎麼棵,言辭犀利,極不客氣:“只怕到時是出師未捷,就已經涕淚漣漣,悔恨不已了!”
鄺埜皺起眉頭,眼神略略一黯:“老夫也正憂心此事。如今一切軍務皆由王振專斷,就連隨行的英國公也不得參與干涉軍政事務。他不僅下令兵部兩天內一定要調集五十萬人馬,而如此大規模的徵召兵馬,竟然還要求戶部在三日之內便要將出徵事項準備齊全!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呀!”
“好一對昏聵驕妄的君王與佞臣。他們此舉與那些修築空中樓閣的愚蠢之輩有什麼區別?”一向好脾氣的殷心也不由越聽越氣憤,手裡的空杯子被攥得緊緊的。
而與之相反,素衣則仍是淺淺地品茗,靜靜充當著聆聽者的角。
“王振教唆皇上,吩咐兵部賜五軍、神機、三千等營的軍操練者每人白銀一兩,肥襖褲各一件,鞋兩雙,兵器的發放數額更是巨大。不只如此,為負輜重,每三人還要配給一頭驢!事出倉促,舉朝震駭,發放軍需物資時場面極為混亂!”似乎是胸止氣鬱積太深,一找到發洩途徑就立刻傾巢而出,鄺埜言辭開始有些激動,說著說著,拳頭緊握,指骨咯咯作響。“戶部如今正為軍糧傷透了腦筋!後天一早就要出發了,可軍糧卻仍舊無法全數到位!糧草無法先行,這仗要怎麼打?!”這樣的一支軍隊,儘管號稱士卒達五十萬,娶不見得會漂亮地捷報頻傳,只怕還會陷入苦戰!
“鄺伯伯真的要隨同皇帝出征?你的腿傷未愈,一路上舟車勞頓,恐怕——”殷心適時的出聲提醒他。
“皇上已經頒下了聖旨,老夫身為兵部尚書,怎能不隨徵扈駕?至少遇事還可以拼死勸諫!”鄺埜閉上眼睛,似乎早就猜到自己會隨同皇帝出征:“再者,老夫與王振在朝堂之上舌戰,他早將老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有這的機會在我等面前耀武揚威,他又怎麼肯放過?”
素衣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切表情皆掩藏於面紗之下,清亮的眸中盡是冷然:“鄺伯伯莫要忘記我師父贈予你的箴言,你近日不宜遠行,不宜外出,否則必然遭遇兇險,只怕命堪虞。”
“命堪虞又如何?”鄺埜抬起頭,眉宇間的坦然襯著那飽經風霜的面容,豪氣得讓人不敢逼視。“如此關鍵之時,難道老夫能貪生怕死地推脫嗎?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別說是隨徵扈駕,就是要我鄺埜立馬人頭落地,我也是萬死不辭!”
素衣將他的聲舉止全然盡收眼中,似乎是知道勸阻對他這個硬漢無效,只得無奈地輕輕嘆氣:“鄺伯伯身為兵部之首,如今隨徵扈駕,那兵部的部務該怎麼辦?”師父的這位義兄向來極為硬氣,連師父也總是莫可奈何,看這模樣,她也必然是勸不住的,也只好隨之任之樂。
鄺埜語氣坦然:“這倒不用擔心,左侍郎於廷益將全權代理老夫處理兵部部務。”
“鄺伯伯所說的可是那位早前因不肯獻媚於王振而被下獄的兩省巡撫於大人!?”殷心眼眸一亮,見鄺埜點頭稱是,立刻不住大加讚賞:“這於大人之名,我們可是早有耳聞,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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