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斯維特斯警官向大夫講了玉的供訴,還讓他看了玉扔在警察局桌子上的那包東西。大夫看了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凝視著玉,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但她還是先前在他心目中的那副樣子:一位忠誠的、可愛的、中國僕人。
他們先到公館,伊麗莎白親自接待他們。
“玉!”她大聲喊了起來,迷惑不解。“出什麼事兒了?”
“我殺了山姆?歐唐尼爾,”玉平靜地說。“他強姦了我的寶寶安娜,所以我殺了他。然後,我到警察局自首。”
一個星期後,早上八點,執行絞刑。那是七月的一天,悽風苦雨,巴瑟斯特周圍的群山覆蓋著積雪。刺骨的寒風吹著亞歷山大的外套直往膝蓋上裹,手裡的傘派不上用場。
前一天,他到牢房看望了玉,交給她四封信。一封是她父親寫的,一封是茹貝寫的,另一封是伊麗莎白寫的,還有一封是內爾寫的。他還送給她一縷安娜的頭髮。這縷頭髮遠比那幾封信更讓她珍愛。
“我會把它緊緊貼在胸口,”她吻著安娜的秀髮說。“孩子好嗎?叫多莉?”
“很好。已經十個星期了,看起來很正常。我可以為你做點什麼嗎?玉。”
“照顧好我的寶寶安娜。你要以內爾的性命起誓,永遠不把安娜送到收容院。”
“我起誓!”他毫不猶豫地說。
“我該做的都做了,”她面帶微笑說。
玉穿著她的黑褲子,黑褂子,被帶了出去。她長髮盤起,在頭頂挽了一個髻。從天而降的雨水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打攪她。她看起來那麼安詳,穩穩當當地走著。沒有牧師到場。玉拒絕這種精神上的撫慰。她堅持說,她沒有洗禮,不是基督教徒。
獄吏把她送上絞刑臺,讓她在活門中間站好。另外一個獄吏把她的手在身後綁好,又把兩個腳脖子綁到一起。他們要把一個帽兜套到她頭上的時候,她拼命搖著頭,直到他們罷手。行刑的人向前走了幾步,把絞索套到她的脖子上,正了正,讓死結正好在她左耳朵後面,然後收緊。儘管她做出種種讓人感興趣的表現,玉的心也許已經死了。
一切好像在瞬息之間成為過去,實際上延續了一個小時。劊子手按下控制桿,活板門發出沉悶的響聲,驀地開啟。玉掉了下去,這一段距離經過計算,不必斬首就足以折斷她的脖頸。沒有抽搐,沒有掙扎,沒有顫動。那個黑色的身影,嬌小,無害,在空中轉了一下,一張臉像開始時那樣平靜、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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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生與死(2)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被判絞刑的人這樣勇敢,”獄吏對站在身邊的亞歷山大說。“這差事太可怕了。”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驗屍官確認玉死亡之後,亞歷山大負責收屍,然後在孫的火葬廠火化,但是骨灰無法送回中國老家,也不準備交給山姆?文。孫因為害怕連累他的人,對這件事情一直採取迴避的態度。這時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一個玉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同意的辦法。對這個辦法,亞歷山大也表示贊成。於是,那天深夜,孫偷偷溜進金羅斯公墓,把玉的骨灰埋到一個很大的墳頭裡,那墳頭下面埋的不是別人,正是山姆?歐唐尼爾。這樣一來,玉將永遠、永遠“滲透”到山姆?歐唐尼爾薄薄的、廉價的棺材,讓他不得安寧。
“我想取回文小姐的信,”亞歷山大對獄吏說。
“先找個地方,不要在雨水裡淋著,”那人說,邁開腳步。“你想看那些信,是嗎?”
“不,我想把信燒了,不讓任何人看到。那幾封信只是讓她看的。我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我不願意在某張報紙上看到這幾封信的抄本。”
獄吏看見柔軟的手套裡那雙緊握的鐵拳,立刻放棄了先前的計劃。“當然,亞歷山大爵士,當然!”他很誠懇地說。“我的起居室裡有火,我們可以把衣服烤乾,這當兒,還可以喝杯茶,好嗎?”
五 男人的世界(1)
一###二年三月,十六歲的內爾到悉尼大學學習工程技術時,亞歷山大為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學院在一幢白色平房裡。雖然是臨時建築,但是很寬敞,食宿、上課都很方便。工程技術學院正式建起之前,他們就在這裡學習。這幢房子在大學帕拉馬塔路這一側,有一條遊廊。遊廊前面種著西紅柿。亞歷山大看不出有拐彎抹角的必要,便直截了當地對自然科學系主任、工程學教授威廉?沃倫說,如果他的女兒和她的中國同學不被教師歧視,成為他們的犧牲品,他願意捐助學校一大筆錢,建設校舍。沃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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