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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範繼祖起了床,煎好藥,正要往安壽房裡送,卻見顏雪也出了門,正往安壽的房間走。
他加緊幾步跟上顏雪,柔聲喚道,“雪。”
顏雪只淡淡地回他一眼,並不答話。
範繼祖卻覺心中甜蜜,樂不可言。剛開始這麼喚她時,他自己亦覺有悖禮儀,略顯輕浮,可喜的是顏雪雖不作理會,但從不曾對這樣親密的稱謂提出異議。
而今他只覺多叫一聲,心中便甜上一分。恨不得日日相遇,日日有事,好讓他可以多喚她幾聲。
不覺已經到達目的地,顏雪敲門,無人應答。
“婉兒姐?”她喚一聲,房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顏雪心中一動,只怕安壽又惹來什麼禍事,累了林婉兒,忙強自推開了房門。
只見房中安靜,安壽未醒,林婉兒伏在安壽床邊,睡死過去了。
顏雪松口氣,走近些,輕聲喚,“婉兒姐?”
林婉兒不甚舒服地往安壽身上蹭了蹭,不願醒。
顏雪正想放棄,卻聽昏迷中的安壽微皺修眉,輕喃了聲,“婉兒……”
“恩……”林婉兒應了聲,竟醒了。迷迷糊糊地將頭湊過去,沒有發熱的跡象,林婉兒放下心,打個哈欠,悠悠醒轉。
“婉兒姐,”顏雪微顯尷尬,“你累了,下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吧。”
“恩。”林婉兒點頭,正要起身,卻發現安壽正攥著她的手。
感覺到手中柔夷抽動,安壽不悅皺眉,緩緩地睜開了眼。
“婉兒姐,他醒了。”範繼祖放下藥碗,走過去,幫助安壽坐起來。背上有傷,還是不要老是躺著好。
“感覺如何?”範繼祖開口問。
可安壽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只見他死死盯著林婉兒,眉間的皺摺都快打成結了,“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難看?”再開口,他的語氣裡多了一分惱怒,“誰準你把頭髮放下來?”
不由分說,他將她拉到床邊。撥開她額前濃密的劉海,替她將頰邊的長髮綰起。他的動作輕柔,宛若尋寶人輕輕拭去珍珠上的灰塵。
濃密的秀髮下,是林婉兒秀雅細緻的臉。
那是他們不曾見過的林婉兒,淡定從容,氣度自成。揚唇淺笑,星眸璀璨,笑容裡三分自得七分張揚,“好久不見。”她笑道。
“有多久?”
“六個月一十八天。”
安壽揚唇,“記得倒清楚。”
居然……有半年了。半年來她在哪裡生活如何過活?遇見過什麼人什麼事可曾吃過什麼苦頭?半年了,兩百個日夜裡,她是否也曾像他想她那般思念過他?還是,在沒有他的地方,依舊逍遙快活肆意享受?
紛雜錯亂的思緒一時間全堵在心口,竟然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乾脆,什麼也不說,只將她摟緊,不管身邊到底站了些什麼人,先,摟緊了,抓牢了,再說。
“咳咳!”範繼祖不自在地輕咳,“婉兒姐……”
話未說完,就感到一道微冷的目光掃了過來,“這位,不會也是賣命給你的吧?”
“範繼祖,範盡忠的親侄。”林婉兒落落大方,好像根本沒感覺到安壽語氣中的酸意。
“是,是。”範繼祖心驚膽戰地應著,只覺得安壽的氣勢一點也不比林婉兒的差,“公子,認識我叔叔?”
“他認識的,自然非富即貴。”林婉兒接過來,笑語嫣然。說完轉向顏雪,“這位美人是顏雪。”
視線交錯,兩人的目光一般的冷漠和探究。顏雪最見不得用情不專的男人,安壽則想著,這女子功夫不弱,只怕來路不正。
兩人對視許久,範繼祖先忍不住了。他跳起來,擋住安壽投射到顏雪身上的目光,“你……婉……婉兒姐,不介紹你相公嗎?”他微顯底氣不足地說。
話說完,只見安壽彎了唇角,別開了目光。
心有所屬,便與他的婉兒沒什麼瓜葛了。
“林若!”林婉兒指著安壽道。全國上下都知道皇帝的名字叫安壽,她若報他真名,豈不是等於告訴別人,這個人是當朝皇帝,而她,是他的結髮妻子,當今皇后?
“林婉林若,聽起來像兄妹。”範繼祖喃喃接過。
林婉兒笑,“本就是表兄妹,青梅竹馬。”
安壽沉默不語,算是承認了。
“相公該吃藥了。”林婉兒掙開安壽的手,提醒道。
範繼祖聽了,忙將藥碗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