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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y最經典的一句話就是:“Listen! I paid you!(聽著,我可付你錢了!)” 這句話可謂是一針見血,誰不是為錢而工作呀。要是看到別人向她投降了,她臉色一轉,就開始抹稀泥:“Oh dear,let’s forget it。(親愛的,讓我們忘了這件事吧。)”
我不信上帝,但上帝的確在我厭煩了和Nancy工作後關照了我。
第三個面試通知接到的那一天,我沒有什麼興奮的,慌慌張張得甚至沒有聽清是什麼公司,心想無非又是什麼私人公司,也許這次人員可以增加到三個。我按地址在Queen’s Quay West(皇后碼頭西)下了車,Queent’s Quay Terminal像一艘遠航歸來的客船,靜靜地停泊在碼頭,一束天光從烏雲間穿透下來,好像天堂的福音。拾階而上,身邊簇擁的都是衣冠楚楚的白領。大廳寬大明亮,雙排的電梯奔忙著載客,這些都說明我要去面試的公司根本不可能是一家小作坊。
我立時緊張起來,看一下表,離面試的時間還差十分鐘,一頭衝進一樓的洗手間,掏出眉筆和口紅塗抹起來。天生底子好,沒幾下就變得光彩照人。我對著鏡子說:“e on,baby! 機會終於來了!”
面試的程式和我在外企經歷的是一樣的。先是人事部的一位女士問一些流水賬的問題,諸如你怎樣在工作中解決問題呀?你怎樣證明你是一個有想法的人呀?足足兩大篇。我擠出笑容,把過去的工作經歷誇大了十倍地描述著,故事講得眉飛色舞,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們面前坐著的是個人才。我告訴她我以前是如何成功地舉辦了廣告研討會,吸引了一百多位客戶前來(其實就來了三四十人,禮品倒是拿走了一百份,說是給同事帶回去)。我告訴她我是怎樣妙語連珠地說服了老闆接受了我的想法,從而挽救了專案,挽救了公司(實際情況是老闆根本不屑一顧)。人到了國外,臉皮不厚也得厚,這裡可沒人讓著你,只能是可勁兒地把自己說成一個馳騁疆場的英雄。
接下來是出版公司副總裁的面試。他是一個很和藹的法裔加拿大老頭兒,名字叫Denis(丹尼斯),他居然還依著姓氏的發音給自己起了箇中文名字——庫切爾,乍一聽,還以為是個新疆人呢。和庫切爾先生的第一次握手,就讓我有一種蒼蠅看綠豆,對上了眼兒的親切感。他看了我的作品後稱讚道:“很好,Ginger;我很喜歡。這兩個星期我起碼面試了幾百人。我可以告訴你,到目前為止,你是最好的,我喜歡你的作品,喜歡你的性格。我希望明天和後天就不要再出現更好的了。我會盡快通知你的,祝你好運。”還沒最後拍板,他就已經帶著我在辦公室裡和同事握了一遍手,還興致勃勃地給我介紹了辦公室的設施,哪裡是會議室,哪裡是廚房。我笑了笑說:“您忘了介紹一個最重要的地方。”
三次offer(2)
“Oh,是嗎?”庫切爾先生問。
“女洗手間在哪裡?”
就這樣我告別了Nancy和Jack而進了這家加拿大出版公司,成為了設計部的插圖設計師。多年後,我有個機會和庫切爾先生聊起那次面試我給他的印像。庫切爾先生風趣地說:“Ginger,當我第一次在公司見到你時,我就在想,這個聰明的中國女孩子的英文真是糟糕,不停地說yes,yes,,Ok,Ok,哈哈。但是看看她是那樣年輕,那樣有才華,我有責任站出來幫助她,讓她和我們一起工作,幫助她糾正發音,幫助她成長。這個聰明的中國女孩一定會給我們帶來新鮮的想法的!”那天我聽到這話後熱淚盈眶,心中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
那天我剛面試完回到家,高歌就打來電話打聽面試都問了些什麼。我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並告訴她很快就會接到正式的錄用通知。高歌是我在一次講找工作經驗的講座中認識的“同行”。都說同行是冤家,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同行”和我就更是冤家。她也是北京來的,極聰明極聰明的一個女孩。她老公在北京留守,就等她找了工作好動身過來團聚。她以前是學計算機專業的,來了這裡就改學了網頁設計,所以就成了我的“同行”。
驚訝過後,高歌開始奚落我:“什麼?連你這樣的專業居然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我小時候想學畫畫,我媽說那都是沒文化的人才學的,早知道我也學了。”她的話噎得我直打咯。同一個地方,有著相同生活經歷和起點的人在一起是最容易相互妒忌的。移民到了國外,好像革命後的世界,角色發生了轉換,生活發生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