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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生卻要付四十加幣,不是尖端到不找博士不行的職位誰會付兩倍的錢請博士呢?你們別看這些街頭的培訓班沒文憑,學完就能用,大家都高興。”
肖梅真是很幸運,來的時候市場低迷,正好去上學,畢業的時候趕上了經濟景氣,一下就找到了工作。人這一輩子關鍵就那麼幾步,踩對了就是一路綠燈。“在加拿大找工作就看你lucky(幸運)不lucky了。知道嗎?只比我晚來一個星期的那個印度人,正好趕上公司銷售不好,薪水就少了千把塊。不過我算了算,我的工資是比她高,但稅也比她高了,扣了稅,實際上我才比她多拿了一百多塊錢。”
肖梅找到了正式的工作,就不再出租房子貼補生活費了。她早就盼著有一天能結束這當牛做馬的二房東的生活。肖梅是個愛乾淨的人,對我們這些不自覺的、拿Lapworth 92號不當自己家的人簡直是深惡痛絕,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親自上陣來收拾。擦爐臺,洗廁所,說是二房東,簡直就是老媽子。
肖梅在Omni買了個一室一den(沒有窗戶的房間)的公寓,有很好的view(景緻),不出門就可以去游泳,健身,打檯球。沒工作就沒工作,一有工作,肖梅就由打工仔變成了中產階級。
張先生回北京了,張太太在肖梅的樓下租了一間,都是92號出來的,還是喜歡扎堆兒在一塊兒。牧長林一家搬到了一個靠近地鐵的house的地下室,整天叮叮咣咣的,好處就是離“辦公室”近,不用坐車就到了。小戴兩口子也學著肖梅的樣子整租了一個town house,就是國內剛開始時髦的連體別墅,做起了二房東。丁海不知了去向,他是92號裡唯一的年輕人,又有個有錢有勢的爸爸,他很少和我們交流,也沒話和我們交流。他年輕,融入加拿大這個社會要比我們快得多。我上學後,向東的住處成了問題。肖梅願意把她的den便宜地租給我們。
Dave不是deaf(1)
我告訴他們我的祖先就是抗擊鴉片的英雄。他們說你的祖先是傻瓜。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要禁?
經過了一個夏天的“雜居”生活,我搬到了寂靜的Oakville小鎮。
班上只有十五個人。十五個人裡只有三個國際學生:一個從印度來的裹著紗麗的女孩,一個從韓國來的戴鴨舌帽的男孩,還有一個從中國來掛著菩薩像的我。
菩薩沒有保佑身在異鄉的我。第一個月上課的感受就是混沌,彷彿呀呀學語的嬰兒,看著大人嘴一張一合的,就是不明白什麼意思。本地學生和老師說話極快,根本不考慮我們這些外地人的痛苦。我聽不懂老師在講什麼,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也搞不清楚作業到底做什麼。印度女孩嘀裡嘟嚕的,可他們就是聽得懂,我一字一眼地說,他們說聽不明白。我去問他們為什麼?他們說我說的是Chinglish(中國式英文)。我一下子明白了,就好比北京人聽四川人講話,雖然口音重,但大詞兒砸得準。
一共兩個老師,本來就聽不懂,其中一個老師的耳朵還有問題,每天戴著助聽器講課。他發出的聲音很遙遠,好像FBI審犯人時處理過的假聲。他的名字叫Dave(戴維),我發音不準,總是念成deaf(聾子)。終於有一天Dave急了:“Ginger!我知道我耳朵不好,但我不是聾子,我的名字叫Dave,不是deaf。”
韓國同學從來不和我說話,也不和別人說話。設計本身就是一種語言,他每天就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中。我不行,我是那種不說話就怕別人把我當啞巴的人。我認定這世界上有感受卻不能說出來的人是最痛苦的,我就感受到了這種痛苦。為了能融入同學們中去,我可沒少費精力。我裝模作樣地拿著一本易經充當palm reader(看手相的人),把東方的神秘帶給他們,他們居然大呼我說的真準;我把從國內帶來的捨不得吃的牛肉乾分給他們吃,他們說中國人真大方;我用英文結結巴巴地給他們講笑話,略帶黃色的,說的是以前在外企,有一個部門經理是個老處女,每天罵罵咧咧的。她手下僱了個小夥子,小夥子有一天實在受不了了,就大聲罵了她:Fuck you! 結果老處女愣了一下說:“Where?When?(在哪兒?什麼時候?)”同學們鬨堂大笑:“Ginger,你是Chinese嗎?你太幽默了。你真是一個refined Chinese(精煉的中國人)。”
我的努力得到了很好的回報.同學們都喜歡和我在一起,夜深回家的時候,有威猛高大的男生開車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