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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能留在多倫多,這裡是世界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國家。不過,話說回來,‘最適合人類居住’不等於‘最適合人類工作和發展’!”高歌回應著肖梅。
“可我們的天堂裡空氣好呀,北京空氣那麼髒,回去了能呼吸嗎?鼻子裡都是煤灰吧?”肖梅刺兒著說。
“這話說的。你在北京都吸了二十多年的‘髒’空氣才來的加拿大。在加拿大待了四五年,回去就不能呼吸了?你也太誇張了吧?”高歌的嘴巴真厲害。
兩個女人的對詞都帶著妒忌。肖梅妒忌高歌回去的賭注下對了;高歌妒忌肖梅這樣沒有什麼專業的人居然穩穩地留在了加拿大。她們之間的妒忌又是微妙的,誰也不想扯破面子。肖梅想著興許以後回國,還得在高歌那裡給自己留條後路;高歌也藉著她有肖梅這個有個洋人老公的朋友在國內添個面子,當著客戶的面在手機上打一個電話,寒暄幾句英文,既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又給客戶炫耀了一下她的海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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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歌(3)
“高歌,你還是給我講講國內的經濟吧,機會是不是很多?”向東耐不住了,現在他很關注國內的情況。這半年多,他在國內的朋友總是打電話勸他回去發展。國家交響樂團也實行考核制了,再不回來就沒位子了。
“人生奮鬥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康師傅泡麵不會從天而降。我想我的成功是因為我擺對了我的位置,從零做起,不嫌機會小,不擺‘海歸’的架子。瞅準了機會,就要全力以赴地宣傳自己,別說我吹牛,國內的人就認這個。當年方鴻漸不就是靠著一個買來的‘奧克蘭’大學的文憑變成了鍍金的學者嗎?我好歹是真的在加拿大上過學,雖然學校不怎麼樣,名字也難聽——湖頭大學,說成英文名字還是很唬人的——Lakehead University。這年月,自己不吹,誰知道你是誰呀。所以我很幸運,我成了‘海歸’,沒有成為‘海待’。”高歌一邊說一邊灌酒,我發現她酒量驚人。
“‘海待’是什麼?”肖梅問。
“就是海外歸來待業青年。”向東笑著說,“聽說有的博士回去連兩千人民幣的工作都爭呢。”
“這些博士呀只會在學校裡讀書,畢業就意味著失業,回去爭兩千人民幣的工作,說明他在這裡也沒有工作過。”高歌又幹掉了一杯。
“你們這次來不也是來招聘人才回國發展的嗎?”向東問。
高歌鼓著充滿了啤酒的腮幫子搖著頭:“瞎扯!招聘人才不過是領導們找茬兒出國的理由。我給你們讀讀招聘條件:年齡30歲以下;學歷博士以上;至少五年以上北美相關工作經驗……這個招聘啟事整個兒一個腦筋急轉彎兒。你們想想,一個人正常人讀完博士都多大了?怎麼可能在30歲前能有五年工作經驗呢?再說,一個人已經在北美幹了五年了,生活基礎都定在這裡了,誰還要回去呢?”
高歌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水。她現在就是臺上的一個角兒,臺下觀眾喝彩還是倒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有和她有過相似經歷的人的捧場,有了這些人的捧場她的成功才有了價值。
“肖梅,你怎麼不喝酒呀。”高歌問。
我搶過話說:“你還不知道呢,肖梅要生老二了!”
高歌臉上掠過一絲的停頓,神情似笑非笑,灌了一口酒:“是嗎,都生老二了。那,肖梅,你看要不要點個飲料?”
“你現在都穩定了,還不趕快生個孩子。”我說。
高歌不說話,推說忙,根本沒有時間,等忙完了再說吧,究竟什麼時候能忙完,她也不知道。
回到家,向東又開始嘮叨回國發展的大計。窗臺上的花又開了,今年和去年不一樣,一株上面開出了紅白兩種顏色。
我一邊聽向東嘮叨,一邊給花施了些肥。這是我去年在一個花圃買的海棠,枝幹比去年長粗了許多,枝條夾著盛開的小花,豐滿得漫出了花盆。
我轉身對向東說:“我承認,國內是奮鬥者的舞臺,就像拿破崙所處的時代就是成就人成功的時代。回去,還是留下,就看你喜歡什麼樣的生活了。高歌很成功,成功是要有代價的,你看她聽說肖梅要生老二的時候就不開心了,這就是成功的代價。為了保住她的成功,她就要不停地忙下去,她有能力控制她的成功,但她已經沒有能力控制她的生活。她也是女人,我就不信她不想生孩子,不想享受小女人的生活,她有時間嗎?”
“是啊,她成功的年紀偏偏是女人最尷尬的年紀。哎,我在說我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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