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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孩子在學校裡好像還是拖大家的後腿……”
文子一面把眼淚嚥到肚子裡,一面說。柿崎老師未等她說完,繼續說:
“所以我正是為了這件事來的。你們一直觀察和明的日常生活,有沒有覺得過他的眼睛有什麼毛病?”
文子和伸勝面面相覷,少言寡語的伸勝默默地望著妻子,歪著頭。
文子說:“如果說是近視什麼的話,我想沒有。檢查視力,一向都很好,而且聽說也沒有散光什麼的。”
老師點了點頭,說:“是,這些我也知道。但你們看和明,本來應該視力很好,可他卻讀不好寫在複寫板、黑板上的文章,而且是不是他也不擅長計算?”
文子有點傷心地點了點頭,說:“在小學的時候,就總是記不住九九等於幾。”
“可他並不是偷懶,而是做事非常努力。”
“的確如此,”伸勝第一次回答說,“他做作業很認真,很努力。”
“問題就在這裡,”柿崎老師往前探探身子,說,“這讓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看他在游泳部的活動,我覺得和明的智力一點也不低。他能聽懂別人的意見,而且能夠針對別人的意見提出自己的意見,比方說,清掃游泳池和修理一些工具,他會想出一些有效的分擔辦法,能夠讓大家一起分工去做。我覺得他不僅不是智力低下,而且他的判斷力和想象力在一般人之上。”
文子抬起臉又望了一眼丈夫,伸勝則盯著老師的臉。他的緘默不單是少言寡語,而且整個表情都是緘默的,但現在那張板著的臉下面,似乎有了一些活動的跡象。
“我有一位當醫生的朋友,”柿崎老師繼續說,“上大學的時候,我和他在一個興趣小組,但不久他就去美國搞研究了。上個月他回國後,我們才見著面。他現在不是臨床醫生,而是一名研究員,現在在東都醫大八王子校舍的研究室,專業是視覺障礙。”
“視覺障礙?”
“對。簡單地說,就是研究眼睛的異常。所以呢,我們東拉西扯的時候,他就開始談起了非常稀奇的事,準確地說應該是在日本非常稀奇,而在美國則被看作出色的視覺障礙,甚至為此設立了專門的治療機構的一些病例。據說,他的主要目標就是研究這種病例。”
“是……”
看著高井夫妻倆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柿崎老師微微笑了笑,說:
“我們不談高深的專業用語了,因為我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用得準確。簡單地說,這種病例就是雙眼視力都高於平常人或平均值,但眼睛就是看不清,準確地說,就是不能正確地看東西。剛才我也說過,在美國二十多年前就承認存在這種病例,而且一直對它進行研究。雖然現在患者大多是孩子,但這並不是說大人就沒有這種病例。興許是因為大半即使有也沒被發覺,甚至連本人也未注意到的情況下長大成人了。總之,從歷史上來講,人們最近才發現了這種功能障礙。”
文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那麼,這是一種什麼眼病呢?”
“不是一種病,因為視力並沒有異常。應該說,是一種‘功能異常’。”
“功能異常?”
“對。您知道我們都有兩個眼球,對吧?”
“對,兩個……”
“而且我們用兩個眼球看東西。可是據說有一種極罕見的現象,有些人明明兩個眼球都很健康,卻只能用其中的一隻看東西。也就是說,有一隻眼睛天生就沒有用過,根本不起作用。”
“那是……”伸勝故意咳嗽了一聲說,“是不是得了針眼什麼的,帶眼罩?”
“不,事情並不這麼簡單。聽說這種情況是,有一隻眼球的視神經和控制它的那部分大腦完全停止發揮功能了,比起單是用眼罩之類的東西遮住視線的狀態,會產生更加複雜的不好影響。”
模仿犯 第一部(下)3(2)
柿崎老師抬起手,屈指計算起來。
“最為嚴重的是,有這種疾病的人認不好字的形狀。比如,同樣的字,他們看見的與我們看見的卻不一樣。他們看見的文字和數字的形狀與我們所看到的不一樣,所以他們記不住,也記不下來,即使記下來了,也不‘正確’。”
“有這等混賬事嗎?”文子欲言又止,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所以有這種病的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往往字都寫得非常不工整。聽說,和明字寫得不好經常挨老師訓斥,是嗎?”
文子趕忙點了點頭:“甚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