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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年的時候,他們全家移居了,美國。
姑夫有兩家冰淇淋店,姑夫姑姑看一家店,表妹看一家店。好在洛杉磯一年四季溫暖,生意總也還不錯。
姑夫對錶妹的規定是:不準嫁“外國人”,妹夫是臺灣人,我看到表妹結婚時在夫家拜祖的照片。姑姑和姑夫為我辦了接塵宴,菜陸陸續續端上來,妹夫還沒有到,表妹說你們先吃吧,我等他就是了,像個地地道道的中國媳婦,儘管她是在美國長大的。
洛杉磯的威尼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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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經常會下霧,如果是晚間,空無一人的海濱街道,看上去就有幾分恐怖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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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到泰國去和從中國隨觀光團去的未婚妻會面。
李以三十七歲的高齡還能正經八擺地陷入戀愛,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許我是個壞孩子,在年輕時就過早地將我的熱情揮霍殆盡,或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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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走以後,洛杉磯下起了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四天。
我翻出了李所有的中文帶子,開始昏天黑地地看錄影帶。
侯孝賢的“好男好女”、“阿飛正傳”、“海上花”,臺灣的“最懷念的季節”,大陸的“北京,你早”……
都是老片子,看起來讓人覺得年代久遠,一切都有如隔世。
我喜歡法國片,把普通平凡的生活藝術化,是一種真實的藝術。好萊塢的片子太富戲劇化,看了開頭能猜到結尾,是一種藝術化了的真實。
中國電影,“電影語言”總不夠到位,幾部片中相對“到位”的倒是很早的大陸片子“北京,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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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書店格外舒適,高桌高凳,高腳而小巧的轉椅,像是在酒吧。
看不大懂英文。看了“貓王”的大畫冊,又去聽CD,其人其聲,確實過人。有“披頭士”的一盤,二十七支歌,只有“Yesterday”好聽。
李走前有一晚專門給我放了譚詠粼的“難捨難分”,是他去年離開大陸前他的未婚妻給他的。十年前我離開北京前買的最後一盤磁帶正是譚詠粼的“難捨難分”,從封面到內容,完全一樣。十年了,在中國有些東西難道還沒變嗎,去年我回北京,北京已經像是一個完全隔生的城市一樣陌生了。還有人會記得“捨不得杏花春雨中的你,盈盈的笑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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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說,他的未婚妻也喜歡茲威格的“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
茲威格是奧地利人,這篇小說原文是用德文寫的,我到德國這麼多年,問了文化圈子裡的多少人,沒有人知道茲威格,也沒有人知道“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他們不喜歡這位獲諾貝爾文學獎、自殺於巴西的德文作家和他的“陌生女人的來信”嗎?茲威格為逃避納粹迫害遷居巴西,他死的時候,在巴西的首都,億萬異國的人民為他舉行了國葬。
我一直沒有讀到這篇小說的德文原作。
我在北大過第一個生日的時候,李因為知道我喜歡這篇小說,曾專門買了一本“茲威格小說選”送我。
等他從電腦裡查到打出來,事隔十幾年,我重又讀到了這篇小說。
我一直沒有好問李,一個喜歡“陌生女人來信”的女孩子,適合作他的妻子嗎?
我似乎有點好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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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丁來電話,她從舊金山飛來洛杉磯辦事,我說李不在,她說要見的是我。
她帶來一個美國男孩子,她以前在洛杉磯時的一個追求者。丁丁說那是個典型的美國大男孩,單純、無憂無慮,快活極了。
一起出去喝酒,聊得高興,大男孩邀請我們隔日到山上他父母的豪宅去過夜,他父母不在,我們可以盡情瘋鬧。
隔日買了一大堆東西開車上山。宅子確實很豪華,車房裡停著兩輛新型的敞蓬跑車,不知他父母是開什麼車走的。
男孩子在準備晚餐,我和小丁丁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雜誌。我問小丁丁是美國男人都那麼乖,還是因為她的緣故,小丁說都很乖,至少她認識的都是。我又問她當初為什麼沒有答應人家,答曰:當初因為有李在。
三個人正經八擺地坐在大餐桌前吃飯,吃完飯去小電影廳看電影,冷了拉一床大毯子蓋在一起,連說話都輕聲細語,一點沒有瘋鬧。
夜裡山間若有若無地下起了雨.我住他母親的房間,白香檳色,豪華而舒適.夜間起 身去